切了,如果真有
这么个弟弟,自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美事。
  然而,祁婧并没有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男人的攻击性。
  躲闪的目光再小心,总有被捉住的时候。那目光里的温度,她很熟悉。这也
在她心里装下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矛盾,等闲不想触碰。
  为了掩饰尴尬,祁婧拿起了手机,拨通了李姐的号码,小毛也默默的回到座
位。
  「李姐啊,我们晚上去给老人过生日,就不回去吃了,你早点下班吧。」
  祁婧故意把「李姐」两个字说得清楚明白,借以提醒小毛。不知怎么想起自
己很快也要辞职了,到时候同事这层关系将不复存在,不由怅然若失。
  五点半,祁婧出了大门,就看见许博的车停在路边,人正倚在车门上抽烟。
见她出门连忙掐了烟窜上台阶搀扶。
  「你不是戒烟了吗?」
  祁婧嘟哝着坐上副驾驶,见后座上放着个生日蛋糕,包装很漂亮。
  许博没回应,从包里拿出个精美的锦盒递给她。
  祁婧打开一看,是一串珍珠项链,较小的银白珠串上间隔着穿起十来颗指肚
般大小的黑色大珠,看上去华贵又时尚。
  「我妈最喜欢珍珠了,你送她这个,她肯定高兴!」
  祁婧收好项链,看了许博一眼,温柔的说:「老公,我让你费心了,也让你
为难了,我一定好好表现,让咱妈高兴。」
  许博握住祁婧的手笑了:「看你说的,为了老婆有什么为难的。有什么事,
你在我身边我就踏实了。放心吧,谭校长虽是女流,可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就是
有点儿小情绪,你哄哄她就没事了。」
  许博母亲的名字跟人一样美,叫谭樱。祁婧听老公这么叫婆婆,心里轻松许
多,笑着说:「别装了,你要是不紧张抽什么烟啊?就怕我嘴笨,惹老太太生气。」
  许博发动了车子,目视前方提醒祁婧:「老太太三个字你趁早忘掉,要是让
她听见准坏事儿。」
  祁婧唯唯称是,心下嘿然。
  许博父母家住的是单位集资的房子,没有电梯,虽然是四层,可也把祁婧爬
得微喘。开门的是老许,谭樱听见声音从卧室走出来,脸上的笑稍显勉强。
  「爸!妈!」
  祁婧响亮的打招呼,可还是发现婆婆的目光扫过她的肚子后,笑容里仿佛掺
进了冰碴。
  谭樱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衫,露着半截白藕似的胳膊,腕上带着一只皮
带儿的女表,透着干练和知性。一头乌黑亮泽的垂肩长发,浓密柔顺,一丝不乱,
衬托得皮肤更加白皙光洁。
  她下着一条咖色高腰裙裤,把两条腿无形拉长,腰身纤细挺拔,毫无余赘。
以她的年龄,能保持这样不输少艾的身材,让祁婧也由衷钦佩。
  谭樱最动人的是她那双眼睛,鼻梁秀挺,眼窝微陷,幽深的眸子里闪动着稍
显冷澈的光,却怎么也掩不住顾盼之间的一缕风情。整个人看上去哪里像五十出
头的女人,说是四十一二也有人信。
  许博把生日蛋糕递给父亲,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弯腰要给祁婧换。
  祁婧余光里感受到婆婆面色越发的难看,赶紧笑着说:「哎呀,我自己来,
自己来!」
  老许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两人抢拖鞋,把蛋糕递给了老婆,走向厨房:「先
坐那儿喝口水,菜马上就齐了,今天你们有福气尝到我的手艺,嘿嘿!」
  祁婧换好鞋,从婆婆手里接过蛋糕放在餐桌上,一边拆着包装一边说:「妈!
您这生日是往回过的吧?越过越年轻了!」
  谭樱站在一旁看着,脸上的表情缓了缓,没笑出来,淡淡的说:「那我不成
了老妖精了。预产期是几号啊?」
  「过了春节,二月十五号。」
  祁婧没想到婆婆虽冷淡却肯跟自己聊天,还涉及生孩子的事,即便本能的紧
张,心里还是有点儿喜出望外。
  许博在客厅的沙发里竖着耳朵听婆媳说话。他深知母亲比父亲小很多,一把
年纪了依然有些任性。平时母子俩相处,他都是顺着哄着,也不知道祁婧的道行
够不够,不禁替她捏了把汗。
  很快,菜齐了,四个人围桌而坐,父子婆媳两两相对。
  谭樱死活也不肯戴那顶寿星帽,父子三人刚要唱生日歌也被叫停,说最烦西
方这一套肉麻程序了,傻乎乎的。最终只好每人切了一小块蛋糕完成仪式。
  祁婧记得往年给老人过生日,许博从来没搞过这些西洋套路,这回显然是为
了给自己搭台才改了戏本儿,不由一阵不安。也难怪婆婆兴致不高。
  「妈!祝你生日快乐!」
  许博适时拿出礼物,是个扁长盒子。祁婧也连忙把礼物递上:「妈!生日快
乐。」
  谭樱顺手接过,递给老许,并没有打开看的意思。老许没接,搓着手说:「
送的什么?打开看看嘛!」
  谭樱搭了老许一眼,没说话,表情无奈的打开扁盒,里面是一条枚红色的丝
巾,拎出来一抖,质地柔滑,光泽跃动,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她看着儿子笑了
笑,又打开另一个盒子。
  这回,祁婧明显看到了谭樱眼睛里放出的光。
  谭樱抬眼看了祁婧一眼,把项链拎了出来,往脖子上比了比,似乎很满意,
又深深的看了许博一眼,动作缓慢的把项链放回盒子,转头对祁婧说:「祁婧,
咱们两家都是普通人家,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是最重要的。你那工作虽然稳定,
挣得毕竟不多,以后还是别花这冤枉钱了,过日子,要把心思放正,安分守己的
才好,知道吗?」
  祁婧唯唯点头,应承着:「嗯嗯,知道了!」
  这时老许听不下去了,插嘴说:「人家孩子送你生日礼物,别摆校长的架子
好不好,职业病。」
  「我这不是给他们提个醒吗,小孩子懂什么,吃饭!」
  一桌子的丰盛菜肴,饭却吃得不咸不淡,没有庆祝生日的气氛,不过也不算
冷场,爷俩还陪寿星喝了两杯红酒。
  自始至终,祁婧都没尝出来公公的手艺如何。「安分守己」云云把一桌子的
滋味都变成了苦涩与难堪,她搜肠刮肚也没找到几句婆婆爱听的话,脸上的笑绷
得干巴巴的,自己都觉得累,可又能怪得了谁呢?
  来日方长,祁婧知道自己终究躲不过。
  饭后,谭樱推说头疼,独自回卧室躺着去了。老许示意许博去看看,拉着祁
婧来到了客厅。
  「小婧啊!你别多心,你妈她就是情绪上还没转过弯儿来,你看着我,多给
他点儿时间。」
  祁婧一听这话连忙摇头:「爸,您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许博,不能怪妈,
她也是心疼许博,我早该过来……」越说越是自责,眼圈儿也红了。
  老许摆了摆手,呵呵一笑:「孩子,这话本不该我说,但今天有这个机会,
我也给你交个底。你是个懂事的姑娘,一时行差踏错这没什么,经历了事情你们
才更懂得生活的不易,更珍惜彼此啊!我们老家伙没那么多说道,只要你们好好
的,我们就高兴啦!所以,孩子,别背包袱,啊,我跟你保证,你妈那儿的工作
我来做,绝对没有问题。」
  一番话把祁婧说得更加愧疚难当,强忍住才没掉下泪来。她看得出来,一晚
上,父子俩卖力的帮衬自己,拉近婆媳之间的距离,就差替自己请罪了,可是,
解铃还须系铃人,该当自己面对的,别人无从替代。
  祁婧思忖片刻,憋回行将溢出的眼泪,坦诚而坚定对公公说:「爸,谢谢您
这么疼我,我感激您一辈子,但是,我的错还得我自己领,不能总是心安理得的
让您和许博护着我。我……这就去给妈当面赔罪。」
  祁婧笨拙的起身,往卧室走去,老许赞许的朝她点了点头,慈祥的脸上舒展
着欣慰。
  许博开门出来,正撞上祁婧立在门口。还没说话,祁婧已经擦身而过,带上
了门。许博扭头盯着门看了一会儿,走到老许身边坐下,点了根烟递给父亲,又
给自己点了一根。
  「你妈不让我抽烟!」老许说着,还是接了。
  许博微微一笑,吸了一口,「祁婧也不让。」
  沉默片刻,许博先开口了:「爸,你说,今天晚上,咱俩是不是劲儿使过了?」
  老许吐出眼圈儿,「嗯嗯,你妈肯定觉得咱们仨合计好了,用糖衣炮弹逼她
就范,失策啊!」
  「唉,您这跟我妈斗智斗勇折腾这么多年了,套路一点儿也不高明,没长进。」
  「我哪敢跟她斗啊,要斗也是她斗我,批斗的斗!」
  「……」
  时间过得很慢,也很煎熬,终于,门开了,祁婧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父子二人捏着烟头往祁婧脸上搜寻,只见她泪光盈盈,面无表情,都愣在那
不知说什么。
  这时卧室里传来谭樱的声音:「要生了提前告诉我一声,放寒假我跟你爸都
有时间,伺候月子还是自家人贴心。」
  祁婧的眼泪「唰」的一下滚落双颊,望着许博咧开嘴笑了。
  许博上去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轻微的抽噎颤抖,正要替她擦去眼泪,就听
里面又说话了。
  「谁让你们两个抽烟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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