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江湖录(卷03)(楚歌卷)
楚歌卷
第110章。搭救1
花飞飞与素娥也是旧相识了,素娥原是大家落难的小姐,在她十五卖身子的
那日,是花飞飞赎了她,这小姐虽然被老鸨调教了些日子,但是仪态风度丝毫不
减,花飞飞怜她身世可怜,便索性把她买了下来,无处安置,便养在了倚翠楼里。
其实他买她,更是因为,他当时尝惯了官宦人家偷情的美妇,好奇处子的味
道,想要看看,女人的处子血,是不是有什麽特别的意思。
结果他发现,女子的处子血并不能叫他更加舒服,倒是那些女人,更容易喜
欢上让自己疼痛的男人,甚至不惜降低身份尊贵。於是他在过了好一阵子闺阁小
姐的瘾之後,便不再沈溺於此,至於有什麽人会要死要活,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为此,他上了朝廷的通缉令。
素娥也在那一夜便爱上了这温柔备至的公子,那时,她并不知他是谁,可以
说,喜欢上他是落难少女对於大户人家俊逸公子的错觉。
但女人惯於将男人的身子和心联系在一起,她以为,他待她甜蜜的温柔,他
便是真心喜欢她。
及至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也半点没有退缩,她实在不相信,那麽温柔的纠缠
都是逢场作戏。有时或许就是这样,浪子的真心往往更吸引女人的情怀。
然而花飞飞只怜惜了她两天,便甩手不见,她本来已经死心,没想到他这节
骨眼上又回来了。
花飞飞怔怔的看著素娥,几乎移不开目光,他的眼神却比他的心更深,穿过
了她的面孔,不知停留在什麽地方。
素娥不知他在思量什麽,竟然有些惶惶然。
「听说,你要开了门做生意?」花飞飞撩起她的额发,痴痴的盯著她的眼睛,
看出些不同,有些失落,转而看著她的面孔,神色复杂,似乎有些不忍。
素娥一僵,欣喜已经冷却下来,「素娥把公子当做良人,公子却一别不见,
素娥总也不能不过活了。」
花飞飞神色一黯,「我给你留下的银票,够你一辈子安生立命了,何必糟践
自己?」
素娥讽刺的一笑,却知自己绝不是笑他,「是了,是不必操心营生,只是这
心里,实在是很空,素娥只想让自己想的少一点,妄想少一分。既然这里空了,
那麽便把别处填满好了。」
花飞飞看见她凄楚的样子眼神渐渐迷茫,迷失在自己不明的情绪里,眼里闪
过那个小鹿般的影子,和眼前的清秀的面容重合在一处,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别这样……」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这张脸,不要在别人的身下承欢…
…」
素娥的心一恸,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被他迷乱的往床上一抛,已经压在了
身下。
花飞飞再也待不得,思维已经有些紊乱,翻身把她压住,眼里牢牢盯著她的
面孔,身下已是硬的不行,正要宽衣解带,却见窗外黑影掠过,顿时清醒了几分,
追了出去。
院子里,岳小川淡淡的打量他,心里暗叹了口气。
他今日去盟主府,东西没找到,却看到那小女子,心头触动极大──他一向
端著无情,今日倒不是怜惜她伤痕,他只是为她的反应所奇怪,要怎样的人,才
能在红尘里碾压的体无完肤之後还能有一双清澈镇定的双眼,去思索怎样继续活
著?
他不由有些兴趣,会叫这女子动容的会该是什麽样的事呢?若是惨到不能再
惨,是不是她就会了无生念?
他会这麽想,实在是因为他没可能知道,甘草究竟经历过些什麽。有时苦难
就像赌博,越是累计,越叫你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寻求一个翻本。
他很少跟女子打交道,但也知道女子但凡遭遇巨变,无一不是哭哭啼啼或者
寻死觅活。那女子明显已经失贞,却有著强烈的求生欲,而且毫不避讳他的存在,
丝毫没有哪怕一丝赴死的自知,并随著他的举动作出最为理智的反应。
说来,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是到底还是冲著她特别的冷静给她跑这一趟,
但是从听到她说要找花飞飞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是有些奇怪──毕竟,跟那个人
扯在一起的,似乎不能是什麽良家妇。
而见到了花飞飞,他就更难以确信,如此薄情而寡廉的男人,又正在好事,
怕是那女子托错了人了。想起那女子那双冰湖般的眼,他竟然隐隐有些不舒服起
来,於是有了自觉,今日似乎不该为了陌生人频繁的费解,便皱了皱眉脱口而出,
「花公子,有位姑娘被困在盟主府的书房暗室,叫你过去相救──」
他话未说完,已看见花飞飞变了脸色,竟与方才风流倜傥的样子全不相同,
道谢也来不及,已经飘然远去了。
岳小川突然察觉,自己脚步一滑,险些跟著也飘了出去,不由暗自懊恼,自
己这是怎麽了,何时别人的事情也这麽上心,遂摇摇头一身冷清,办他的正事去
了。
甘草几乎没抱什麽希望等待搭救,因为她每次期待有人搭救,都屡屡破灭,
她更希望田天齐那老匹夫能记起给她送些吃的喝的来。
饿死她倒好,若是留她一命在,必定叫这两父子血债血偿!
但是即便在密室中的时光是如此的难捱,她还是觉得花飞飞到来的实在很快。
只不过小半天的样子,她意识到有人来了。
抬头看见是他,还是那副翩翩公子的优雅模样,反衬的她如此狼狈不堪。
两人不过相别数月,那时他们还在执手相别,花飞飞一身白袍精美,珠冠别
致,双目含情,唇角无意,甘草一身紫色纱裙,轻灵秀美,而现在公子还是那般
赏心悦目,小姐却赤身裸体,勉强肚兜遮体,满身伤痕,头发散乱,像狗一样被
锁著手脚。
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
花飞飞勾人的眼睛里春水都化成寒气,上来将甘草身上的伤势看了个遍,她
一身青紫淤血几乎无处可揽,他生怕弄疼了她,久久才咬牙切齿道:「是谁?是
谁干的?」
甘草看到他就像看到亲大哥,她同他之间的纠葛暧昧又与别人不同,也不再
避嫌,一头靠在他肩头,「是田天齐那个奸贼!」
花飞飞握的拳头指节咯咯作响,摸著她後背的手顿了顿,终於悬空收起,他
心里起了浓浓的心痛,那背上竟然遍布粗粗细细的疤痕。
花飞飞没有再多问,几下斩断她的镣铐,解下外衫给她裹得密不透风,一把
把她打横抱起,「我先带你离开──」
甘草不忍的看向地上已经干硬的袁彤术的尸身,田天齐不知去了哪里,她现
在逃亡更无法带走师兄的尸身,只能让他继续暴尸这里,她心里极为不忍,想起
师兄舍身相救的情形,不由又簌簌落下泪来。
花飞飞看了眼地上的男尸,似有所悟,柔声道:「甘草,放心吧,死的人必
不会白死的,你可还得出去为他报仇呢。」
甘草点点头,柔顺的忍痛埋首在他胸前再也不看。
甘草只觉得身子一阵腾空穿梭,几乎没感觉到怎样跳跃震动,只看见身边的
景致走马灯般经过,在她犹豫回首间,已经远离了盟主府,到了倚翠楼。
第111章。搭救2
甘草一见素娥不由呆住:素娥姑娘长得很娇弱,倒有点甘草那种意思,并不
似大豔大俗之人,秀雅清丽,知书达理,有点像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结合体。
本来容貌就有六分相似,气质又接近,竟然看上去像一对姐妹花,只不过,她的
眼睛娴静的有些冷清。
她老远迎进两人,就要去挽花飞飞手臂,「公子,回来了?」
花飞飞身子一侧,避开了去,把甘草放在绣床上,让她背部朝上。
素娥先是一愣,看到甘草样貌更是顿住,神色复杂,却不多说什麽,脸色略
白了些,只愣了一恍惚,已经体贴的拿过湿布,为甘草细细的擦了身子,又接过
花飞飞拿来的上好养伤生肌的药为甘草细致涂抹,贤惠极了,好似本来也没什麽
该介怀的。
但心里难免已经翻江倒海,女子的自尊使得她有一刻竟生生想要毁掉自己的
容貌。
然後甘草後背的伤扼住了她的胡思乱想,她到底还是女人家,心软不忍,满
眼的惊骇。她小心的侍弄了一会,一边细心的为她清洗抹药,一边略微停滞,看
了眼甘草,又看了眼花飞飞,有些吞吞吐吐。
「公子……」
花飞飞心中一紧,转过身来,「怎麽了?」
素娥摇摇头,看著甘草的後背嗟叹道,「可惜了这一身冰肌玉骨的好肌肤,
被这麽摧残过,又沾了尘土没有及时清理,怕是要留下骇人的疤痕了……」
虽然不在脸上,但是哪个女子又能不在意身上的疤痕呢?何况,要是嫁人的
话,那便是受过凌辱的印迹,有几个男人不在意呢?
花飞飞心里一酸涩,也不知怎样才能叫甘草好过一点,从素娥手中拿过药,
「还是……还是让我来吧。」说罢也不避讳甘草的裸身,一寸寸伤疤的为她涂抹。
而甘草竟然好像触感全无,觉察不到疼痛一般,任他施为,叫他犹为担心。
素娥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轻轻为他挽起了衣袖,好叫他方便些,然後或
也觉得房中气氛压抑,便低眉敛目的告退了。
甘草心中却不是在想伤痕的事,她看见素娥的动作早已走神,加之之前的种
种,早已猜出这两位有过什麽故事,她心里突然一阵酸涩的不好受。
她并没到喜欢花飞飞的地步,可是知道一个自己正在依靠的,还跟自己有过
些暧昧的男人跟别的女的相好过,她还是心里不舒服。
素娥走了,甘草的情绪也完全松弛下来,刚才因为饥寒交迫和紧张陌生而来
的空白不再,脑子里全都是这些时日的屈辱和痛楚。
背上的手温柔的轻抚她,安抚她的情绪,甘草不由得扭过身子,抱住花飞飞
一阵哭泣,将这些天的委屈都给哭出来了。花飞飞於她,像大哥,像好友,像情
人,但真要说的话,又似乎什麽都不是。也或许,知交便是如此吧?他的情,她
是有些明白的,否则,哪个飞贼肯闯进盟主府去冒著杀身之祸救人呢?
花飞飞还怕她在难过疤痕的事,安慰道,「妹子放心,有哥哥在,这轻功不
用白不用,到时去大内皇宫做做客,顺便给你捎些灵药来,保管不会留下什麽难
看的痕迹。」
甘草心中感动,点点头,她自然知道,哪里有说的那麽容易,她并不想叫他
涉险,但现在还是顺了他的意思好叫他放心。
花飞飞把她抱在怀里,抚摸她的侧脸,两人呼吸可闻,花飞飞缓缓低下头,
像著魔般去亲吻她的娇唇。
甘草又一次条件反射的别过头去。
花飞飞顿了片刻,捏了捏拳头,然後似乎什麽都没有发生。
他见她脸上还挂著泪痕,便想说些振奋的事,不由问道,「接下来你要怎麽
做?」
甘草止了啜泣,默了片刻,道:「田天齐跟朝廷是一夥的,我知道了他们勾
结的事,他必定上山下海的捉我,唯今之计,只有去投奔他们的对头了。」
花飞飞思忖了下,摇摇头:「田天齐为人奸猾,很少与人交恶,现在时机未
成熟,站出来揭发他反而会弄得自己一身骚,若说谁公然与他交恶,我还未怎麽
听说。」
甘草想了想,忽然出声问道:「可听过千里逍遥岳剑仙此人?」
花飞飞挑眉:「你怎麽知道此人?他老前辈成名很早,已经销声匿迹二十多
年了。」
甘草好奇道:「岳剑仙与岳小川是两父子麽?」
花飞飞摇头:「岳剑仙既然号称千里逍遥,自然没有娶妻,岳小川是他收养
的孤儿,养大後就半子半徒,承袭了岳洛水的衣钵。」
甘草低头,道:「我在盟主府时曾听人说,田天齐当年曾经不光彩的暗算过
岳前辈,那麽,我是否可以投奔岳前辈请他报仇呢?」
花飞飞摆摆手:「绝不可能。岳前辈当初想要与田天齐争夺武林盟主,只因
他想要寻他的未婚妻子,他本来并不是贪图功名的人,结果後来意外,也就浪迹
江湖逍遥天下了,估计如今这些事无法再引起他的兴趣。否则,以他们师傅二人
的能耐,怕是盟主府不得安宁。」
甘草又想了想,「那麽我去定苍山。那些匪类占山为王,朝廷很是畏惧,也
难以剿灭。朝廷的敌人自然也是田天齐的敌人,我只能去投奔他们了。」
花飞飞不置可否,旧话重提:「不如,你哪也别去,我一身好轻功,也许未
必能马上为你手刃仇人,可是能保你来去无忧。你,你就跟著我浪迹天涯,如何?」
甘草心思很复杂,她如今只有他可以依靠,但是却最不想依靠他。并非当初
直截的嫌弃,而是觉得花飞飞其实很好,她明知无望便不想累积他,他的感情,
来的太重。而与她有些关联的人,又怎麽独善得了其身呢。
她不想牵扯与此,承他情谊,索性有一分算计说一分,直直迎著他,似乎要
把那丝毫暧昧擦干抹净不留痕迹:「花大哥,我正想再请你,可否护送我去定苍
山?」
花飞飞一愣,自嘲的笑了笑,嘴角轻轻翘起:「那麽这次,我该得到什麽报
酬?」
第112章。报酬1甘草突然褪下身上的披衣,光洁圆润的臂膀展露无余,
虽然一身青青紫紫还未褪下,但那「冰肌玉骨」便是冰肌玉骨,瑕不掩瑜,如蚌
中藏珠般散发著神秘而诱人的异彩。
花飞飞看的眼珠子都直了,呼吸也不再齐整。虽然说并不是没有看过,但是
那时路途上戏谑的心态,和新近自己心中莫名想要压抑的不明情愫又有所迥异。
於是他原本焦躁的心绪被她的真实存在撩起了趁火打劫的涟漪──虽然他其实并
没有实实在在想要伤害她什麽。
甘草又从脖颈上解下墨绿粉荷肚兜,她圆满的双乳高高耸起,粉嫩的小豆粒
调皮的翘在上面。
甘草倒是从来没有想要避讳他,一如她在密室见到他就没有觉得难堪过,那
麽屈辱的时候都被他看见过,何妨是现在。她想的倒是简单,早些天两个人不是
没有赤身裸体相处过也是克己无事,她已觉得没什麽好再矫情。
只是,她错估了男子的心意。
此一时,彼一时,何况,花飞飞其实是有些行为偏邪的人,并不同於正人君
子,或许,他会不明原因的放过你,也或许,他就不明原因的想要你了……毕竟,
他不是吃素的人。
花飞飞又是兴奋又是激动,欲龙已经一弹一弹的跃跃欲试,其实也怪不得他,
他也实在会错了意:佳人美意,盛情难却,何况还是心心念念想又不敢的事?
他就要解衣,忍不住又有些犹疑了,生生压住自己的雀跃:「你後背的伤─
─不碍事吧?」
甘草先是呆住,见他跃跃欲试的眼神,这才噗嗤笑出声来,几下把肚兜里子
拆了线,拿出本薄薄的小册子,「这本田家的《天启剑诀》,做你的酬劳,怎样?」
花飞飞眉角一扬,心中却泼冷水般失落了一下,拿过册子草草翻过,难掩赞
叹,点头道:「是本好剑法,也是江湖中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秘籍。可是──」
他把册子还回甘草手上:「我花飞飞胸无大志,只想采采花,偷偷香,这个
换在以前也许我就笑纳了,但是现在,我却有了更想要的。」说罢,他目光灼灼
盯著甘草,半是深情的看著她眼睛,半是无意的瞄过她赤裸完美的酥胸。
甘草一愣,身子僵住,直觉般双手交叉护住胸部,只觉得气氛突然怪异无比,
想想也释了怀,突然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在她心里,花飞飞并不是那般毫无顾忌
的人,於是继而笑道:「好啊,那我们还是上次那样。」说罢又把册子藏进肚兜
飞快的缝好。
花飞飞半晌没有说话,隐忍不发,见她避重就轻,忽儿不耐的抓住她双肩,
把她靠近自己毫无距离,有些气恼,「你明知道我想要什麽!是不是?」
甘草脸色一白,想起他有意无意的那些暗示,无奈的笑了笑,避开头去:
「你要的,我给不起。」
花飞飞不管她,直直盯著她叫她无法躲闪,「不,你想要给,就给得起……」
甘草抬起头,歪著脑袋看他,咬著唇久久才吐露出一句来,「花公子──我
有预感,你跟我牵扯太多,会害了你……」
花飞飞轻蔑的笑笑,浑不介意,「难道现在牵扯就能少了去?」他的手把玩
著她的一绺发,气定神闲,话语却咄咄逼人,「若是想要不跟我有瓜葛,为什麽
在绝境的时候第一个想到我?」
甘草的脸色唰的一下全都白了,被他诘问的无话可说,像是瑟缩到死角里,
是的,她当时只想著绝处逢生,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本能也好,她都只得一个他
可以求救。
但是现在,她确实在想要和他撇清关系,她不想承他太多关怀和奢望,也不
想给他更多东西。她只希望和他在她有所保留的基础上交易一二。
这不能怪责她,有的东西,越是失去,越想守住。说她装模作样也好,忘恩
负义也好,她越是被人蹂躏的败坏彻底,越是不想再去触及那个可怕的防线。尤
其是在自己有好感的人面前。她在田天齐身下尚能舒服的叫出声来,她担心,她
今後会变成一个在任何人身下摇摆乞怜的贱女人。
交合对於她,已经几乎成了一件肮脏的事。
花飞飞不知何时已凑到她耳边,轻轻吁出的气息让她耳朵发痒,声音明明诱
哄,却透著股苍凉,「已经晚了,我已经上了你这条小船,只能随著你一起飘泊
了……」
甘草心中一时五味,不知该是为他的吐露而狼狈窘迫,还是该为他的纠缠而
安定庆幸。毕竟,此时此刻,离了他身边,恐怕她只是一死了。而她,向来倔强,
却不是倔强到不顾一切的人。
她轻轻一偏头,错开他的耳语,脸色绯红。
她半天也无法理清头绪,见他颇有掌握的看著她,似乎料准了她走投无路一
准得向他投怀送抱,嘴角泛上淡淡的笑意。
甘草心一急,便恨不得搬出一切能划清暧昧的话来,「花飞飞,你别忘了,
我和你不过萍水相逢,相交於龌龊交易罢了,」她这麽生冷无情的话都抛了出来,
索性一并做了那忘恩负义的小人,「花公子,我叫人带话让你救我,你可以不来,
甘草也不敢有怨言,可是你已经救了我出去,再来图谋,不嫌太迟?」
花飞飞眼里火光冲天,一直温柔多情的脸霎时变得阴森可怖,一拳头砸在床
头,让甘草心中咯!一声,「你说我图谋?──你就是这麽看我的?」
他寒冰般的双目几乎叫甘草害怕瑟缩,心中泛起寒意,她原本说出那话已经
有些觉得不合适,但也不知如何更正,一时两难,又听见他冷笑一声:「我知道
你瞧不上我这样一个浪荡子,你这麽想跟我一干二净,那你便走好了!你走!现
在就走!从此你的生死跟我无干!」
他手指向门口,却再也不看她一眼。
甘草面无血色,心中一恸,说不清为什麽,她已经确实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她可以不必委曲求全,为什麽还心痛,是了,她一定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自己
的不理智也许叫自己下一刻就暴尸荒野,但是……她不想後悔。
第113章。报酬2甘草挣扎著把衣衫草草系好,再不看他一眼,踉踉跄跄
向著门口摸索过去,门却先行一步被推了开来,素娥把门阖上,突然在甘草身边
跪下,艰难的说道,「甘……甘姑娘……素娥恳请你……不要离开……公子他待
你的一片心,你还不能明白吗?」
她低眉敛目,姿态低微,话语却是凄凉,「若是素娥能够相替,必然……死
了也……甘愿了……」
是个男人,听见这样的剖白,都会无法不怜惜的吧……然而,这却是一个几
乎没有心的浪荡子。
她这一跪,倒叫甘草不知所措了,尤其是看到一个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给自己下跪,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不适……
而那厢花飞飞听到她那个「死」字,也一下子警醒了过来,气息平复了一刻,
对素娥皱皱眉,「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出去吧,我来留住她。」
納一时无语,她确实有那麽恨他,她无数次想杀了他,然而此时,长剑在
手,对方又表示不会反抗,她为何竟然下不去手?
难道她,竟然不是那般恨他?不,不会的,怎麽会这样?……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绝不会有什麽别的想法,甘草十指紧握,对准他肩膀奋力
往前一刺,只听利刃破帛,他肩膀开始淅淅沥沥的流血。
白宇臻笑得灿烂又如愿的样子,竟然让她心头大恸!甘草慌乱的丢了剑,突
然捶胸顿足,痛哭出声,「不……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我是恨你的!
我是恨你的!」
白宇臻嘴角绽开一个令百花黯淡的笑容,丝毫不顾肩头的伤痕,「既然杀不
了我,那便让我好好爱惜你吧……」
他紧紧抱住她翻滚在地上,任落叶沾染了一身,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色的血
滴。
「你的伤口──」甘草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拼命而狂乱的摇头,「不!
我恨你!我恨你!……」
白宇臻幸福的想要哭,事实上,他的眼泪已经落在她的脸上,他牢牢压在她
的上方,掌握了全局,「是,你恨我,你恨我,既然如此,不妨多恨一些罢……
总好过你忘却了我,或者不肯见我……」
「除了让我替你的男人办事,我什麽都愿意为你做……」
言毕,他俯下身子,压的她动弹不得。
甘草竟是第一次看见男人流泪,惊讶的呆住,不知该做何感想。其实,她何
尝一向不是最寡情的那个呢?
白宇臻在她胸口和下颌一拂,她已经不能动弹发声,脑子里一片混乱了。
第147章。叙旧2(h)
杨威心中忐忑,若是朝廷援手再好不过,可是这深更半夜的……还不待他做
出反应,对方已经自顾自地要融入镖队之中。
他心道不好,只听那领头人一声大喝,「杨威,看来你今日终须在我手下见
血。」说罢亮出一柄长剑,再看他带来的人马,由一个英气少年带队,纷纷亮出
弓箭,成包抄之势。
他咬牙切齿,上前跟那头领战作一团,原本的他的武艺在对方之上,可是那
少年在旁襄助放冷箭叫他防不胜防,一时只能暗暗叫苦,盼望那二人早点归来。
白宇臻轻柔的解开她的衣衫,坦露出她婀娜的躯体,玉白的身子躺在黄色落
叶上,显得更加洁白无瑕。白宇臻解开自己的衣衫,跟她交叠在一起。
甘草只看见纷飞的落叶从天上一点点散漫的飘舞,他的吻已经纷至遝迭,依
次落在她的额头,鼻子,眼睛,脸儿和下巴,最後他才磨蹭着她的下巴,把他的
唇印上了她的,甘草这次却没咬紧牙关,怔忪之间,已经给他舌头放了进来,被
他温热的舌带来不一样的气息,搅动她的口腔。
那是一种落叶般气息,带着乔木的椿香,又饱含枯萎的苦涩,那便是深秋的
味道吧?
我此时该做何感想?我该恨他吗?甘草胡思乱想着,却毫无答案。
白宇臻叹息一声,轻轻衔住她的耳垂,悠悠的挑逗,他的每一下舔弄都带动
她身体深处的欲望和不安。
白宇臻来到她的胸脯,用带茧的手握住她的丰盈,生怕捏疼了她,手中的柔
软就像豆腐一样,他轻轻捧住,俯下身子,含住小红莓,半是撩拨的舔动,半是
引诱的吸吮,让她乳尖都可爱的竖起。
他的温柔呵护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在破庙那夜的他,并不是他,她或许,可
以忘却了。
在那迷醉中几乎就要安详的一直醉梦下去,直到尖锐的硕大从下体清晰地袭
来,一点点破开她的冗道,挤了进去。她睁大了迷蒙的双眼,不知在想什麽。
她从没觉得值得为了帮助孙家兄弟献上自己的身体,但是方才,若是她坚定
的想要走,白宇臻也并不会迫她留下。
她陷入了沼泽一般迷惑的心境之中,感受着对方那温柔又强硬的律动,仿佛
要沈陷地底。
白宇臻看着她不甚抗拒的面孔大喜,他是心软的,如果她再露出上次那般绝
望的眼神,他一定会……忍不住放了她,眼下看到她乖乖的,他的手在她肌肤四
处游走,想要把她爱抚个遍,身下更是加快了速度,不希望她突然从情欲之中醒
来露出别样的表情。
「唔……生了孩子……还这样紧……」白宇臻皱紧眉头,隐忍着滔滔快意,
把她搂的死紧,仿佛这样两人就能合为一体密不可分。分身之上被吸吮的厉害,
都是她湿润的柔情蜜意。
甘草胡思乱想,却漏掉了这一句。
她的眼睛已经被情欲沾染上了一层水雾,欲说还休,可怜而可爱,却更能激
起男人的兽欲。只要不是那般的仇视和决绝,怎样都好……
白宇臻闭上了双眼,先是尽量压制自己的欲望,直到看到她粉红的面颊,体
会到她水淋淋的小穴,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很情愿,很舒服,很快乐?他再也
隐忍不住,喉中发出粗重的喘息,随着节奏冲撞她,仿佛要嵌入她的花心,把所
有都给她。
狂野的媾和在夜色中传出暧昧的声响:男人压抑的呻吟,和女人肢体被撞的
「啪啪」的响声,能想见情形是多麽激烈。
间或男子压抑而诚挚的自言自语,叫这情形越发暧昧不堪。
甘草快要受不住了,再这样做下去,她都要被这浓烈的情潮给啃得渣都不剩,
可是她动弹不了,也无法发声,只有大眼睛蓄满刺激的泪水,乞怜的望着他,期
待他温柔一些。
然後并没有收到意料的效果,反而让他兽性大发,动作更加激烈了,抽插的
一次比一次还要深入,几乎要把她的小腰都撞散了。
他一点点吮去她的泪水,状似温柔,下身却一刻不停,耸动的更加厉害,叫
她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原本紧窒的无法容纳他的小穴已经无力推阻他,全然用
柔嫩的媚肉包容着他,抚摸他每一寸敏感。
抽插之间,被她媚肉已经撩拨的双目赤红,眉心紧皱,他低喝一声,不去看
她小鹿般楚楚可怜的眼神,只擂鼓般撞击她的胯骨,每一下都撞的她的小身子在
地上蹭出优美的弧线,「啪啪」声不绝於耳,直到越来越快。
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征服她,男子原本正直乖巧的面孔因为情欲侵袭而显得
有些邪肆,他不再顾忌更多,放肆的在她身上驱驰,从各种角度探索她的巢穴,
只为看到她变色的瞳仁。
这样疯狂的交合在深秋野外,尤其显得有些诡异。
白宇臻已经分不清,耻部连接二人的,都是谁的汁水,那麽黏腻,将二人完
好的胶合在一处,尺寸融洽,他几乎哆嗦着呻吟,「我……我爱……你……」,
下身的力道和速度已经几乎无法肉眼窥见,只听得汁水飞溅的淫靡声回荡,在她
惊惧的眼神中全部都给了她。
杨威狼狈的在箭雨中同孙伯荞缠斗,大好身手全然发挥不出,远处那少年功
夫无四两,箭法却精准,每每射在他脚下,叫他方寸大乱,被拖的严严实实,眼
睁睁看着镖队溃散,镖银如蚂蚁搬家般移步小路快速撤离。
大乱之中,小腿中箭,他心中暗想:杨门镖局怎生承受陛下的怨怼……
雨过风停,一切终归静寂。
白宇臻受了伤,又剧烈的动作,已经昏昏欲睡。
甘草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她的穴道已经冲破,她的大脑顿时一片混乱,她
的穴道解开多时,她竟然丝毫没有发觉?她竟然沈浸在他的情欲下无法自拔?她
简直无法面对这样自甘堕落的自己!
罢了,这个人对她穷追不舍,已经连她的心也扰乱了,那麽,以後还是不要
再见吧。
她拢衣欲行,却又绊住,也不知心里斗争了多久,才肯回过头去,那美公子
昏沈的样子着实可爱,眉尖微蹙,不知在烦恼什麽心事。
甘草被那带着血迹的伤痕看着刺眼,退了回来,撕下衣摆,细致而轻缓地撒
上金创药,把他肩臂包紮上。
白宇臻嘴角漾开一丝笑意,一把抓住她的手,「甘草,我就知道,你心里还
是担心我的吧?你并没有那麽厌恶我的!」
甘草给他吓了一跳,更无从应答,有些恼羞成怒,慌乱的脸随即面若冰霜,
「你要喜欢自作多情,也随你。」说罢,头也不回,跨上了马背,就要离去。
白宇臻急追了几步,终因剑伤而不能追随,声音落寞凄凉,「除了想要利用
我,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能让你驻足一刻麽?!」
不是他单纯的什麽都不懂,只是既然梦这麽美,那他便不愿去点破而已。
甘草後背剧烈颤抖了一下,终究「驾」的一声娇喝,打马远去了。
身後衣衫不整的少年眼睁睁看着佳人远去,喝醉了一般步伐不稳,仰天狂笑。
她不肯见他,那麽就让他守着那个孩子,总有一天,他可以有法子牵制得住
她。如果连她的儿子都叫他爹爹,那她有什麽理由摆脱他呢?
第148章。陷阱(微h)
甘草几乎是奔逃一般离开了那片林子,她离开之後却没有归山,而是不明方
向的纵马乱跑一气,直到气喘吁吁填平了心里那方不明的烦恼,才觉得郁气吐出
许多,缓下了心境,慢慢往定苍山归去。
此时已近入夜。只看见张牙舞爪的树影和穿梭其中的幽灵。
突听坐骑突兀的嘶叫了一声,身子似下坠而去,甘草心虽疲累,身子却还灵
活,急中生智,踩在马背上借力飞快飞身而出,耳边风声作响,可是她听那风声
却略有不对,後背似有阻物。
甘草凭借本能避开退势,才见方才背後竟是一张细密的大网,险些将她网为
瓮中之鳖,她心下一沈,只听树木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四边飞来四根绳索,甘草
心道不好,往哪个方向遁去都不行,已经坐以待毙地被绳索缚住手脚,大字型的
立在中间动弹不得。
她心里已经转了羊肠九曲,定苍山上,不知谁会通晓这里的机关所在,还用
来对付她?难道是孙家兄弟瞧见了她下午的事,气不过想要教训她?
如果陈栋知道他当日的杰作会用来捕捉他的妻子,一定会悔不当初。
正在思虑间,已经有人走出,不是那孙玉龙却又是谁?
甘草心里有了数,想不到这少年这般执拗大胆,对她还是不肯忘怀,只怕是
想出了什麽歪门邪道的法子!她娇喝道,「玉龙,你这是做什麽?大家夥各司其
职忙得不可开交,你偷偷潜逃,还私动机关,快快收起,不要再玩闹了,我也只
当没看见。」
孙玉龙似乎听不见她说话,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来到她身前,紧贴她的
娇躯,一把捏上了她的高耸,轻轻在她耳边道来,「甘草姐姐,我是一定要得到
你的,若不是那日你不从,我也不至於去跟别人合谋用这样的法子,眼下你有两
个选择,若是你愿意从了我,玉龙自然有法子解决了旁人,就我们一双鸳鸯好合,」
他说着手里下劲,捏了下她的小莓果,引得她嘤咛一声,「若是还是那般抗拒我,
那也没法子,我一个人又办不了你,也只好和我的好兄弟一起分享你了。」
甘草被他毫无章法又惩罚侵略式的摸索给揉捏的难过,「嗯──」的呻吟了
一声,便已感觉到大开的双腿间蠢蠢欲动的硬物和耳边粗重的喘息。
甘草气急,厉声谴责道:「玉龙,你放我下来,我当你跟我玩笑,此事揭过
不提。」
孙玉龙回头认真凝视她,只见她清澈的双眸不含一丝热度,只拒绝的看着他。
他沈默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他提高了音调,招呼道,「绍文,过来
吧,姐姐在这里。」
远处又走出一个挺拔的少年,身材健硕,皮肤有些黑,更衬得面相阳刚。
甘草狐疑的辨认了一下,犹犹豫豫道,「你,你是黑子?」
那少年听她认出,脸一红,显得更黑了,有些不敢近前,「姐姐,我如今也
跟当家的姓,叫孙绍文了,在山上掌管机关控布。」
孙玉龙看着他们二人相认,颇有些吃味,使劲在她臀部捏了一把,「你便认
得他?却不认得我?」
甘草嗯哼一声,心里又气又恼,却无从回敬,只能喘着气转移话题,「谁准
你们随便动山上的机关?被当家的知道,不要活了?绍文弟弟,我只当玉龙胡闹,
你也跟着他犯浑麽?」
孙绍文还来不及反省惭愧,孙玉龙已道:「我可也是逼不得已,我太想要你
了姐姐,绍文如今是这里的兵长,我也只好去求他,你功夫在手,我除了动用机
关,又能奈你何?」
甘草还想劝说他,「你们还是收手吧,今日不比往日荒唐,你一步错,可就
步步错了。」
孙玉龙犹如丝毫不闻,一手穿梭进她的衣衫粗暴的揉握她的乳房,一手滑进
她的下裙摸索她的花瓣,低低的在她耳边喷气,「姐姐,我已经收不了手了……」
「不要──」
甘草惊呼一声,可是身上游走的手指变本加厉,挑逗她的敏感,不由「啊…
…哦……的婉转叫出声来,那孙绍文也支起帐篷,这个情景他实在幻想了很久了,
也许,就是从那个石洞开始的吧……他没有孙玉龙那麽深切的执念和妄想,刚才
还有些惭愧动摇,但是此情此景香艳无比,不生淫秽之心也是不可能的。
他也走到近前,还有几分犹豫,「龙哥,这样……不太好吧?万一给大哥知
道了──」
孙玉龙笑骂道,「已经这一步了,还待如何?你忘了?大哥当初对姐姐,也
是用了强的。我才知道,女人原来是喜欢男人暴力些的。」
孙绍文还是忐忑不安,「可是,大哥和大当家的都待我们恩重如山,这如何
收场?」
孙玉龙狠狠道,「得了姐姐,我也无憾了,大哥果真待我们无私,为何私藏
着姐姐,不许我们触碰?别的,又哪里是我真想要的?」
他说着就要解开甘草的外衫,那孙绍文也给说动,伸手摸上甘草的细腰。一
时两个男人四只手,在甘草胸前腹下摸索乱动,占尽便宜,让她疲惫不能应对,
止不住娇喘微微。
甘草快要受不住了,身子瘫软,全凭绳索固定身形,孙绍文的手指犹豫而兴
奋,已经探入她的双腿之间,孙玉龙则附在她的颈边啃吮不止。
甘草当机立断,心想事从紧急,关乎清白,少不得又要施展一回勾引了,故
意将媚状展现到极致,作出一副被二人上下其手而不能承受的淫靡之态,隐忍却
又轻轻呻吟,好似不能承受那过度刺激的舒服,在他耳畔悄悄道,「小龙,我才
知道你爱我至深,实话说……姐姐……也很喜欢被你这样对待……」她说着,自
己心里都觉得好不害臊,面上通红,瞧在孙玉龙眼中反而更增几分可信度。
她於是硬着头皮又道,「但两男一女未免……嗯……放荡,不如……今夜你
来我房中,我们且试上一试。」她说到这里,见孙玉龙面有疑惑,便咬牙道,
「只要不被孙大和孙二得知,你悄悄来,多一个男人喜欢姐姐,我自然是更欢喜
的……」
甘草半是呻吟半是嘤咛,一番话气喘吁吁,只递於孙玉龙耳边,是以就他一
个断续听到。
孙玉龙心中狂喜,虽然还有些疑虑,但觉得她说的也是对极,女人大抵是爱
惜面子,若是偷偷多个男人,自然都是愿意的吧?待他来日方长,长了本事再从
孙家兄弟手中夺过她来,自然圆满。这麽一想,看着孙绍文在旁也觉得不能容忍,
恢复了一派义正言辞,「绍文,我突然觉得这样确实不妥,头领待我们恩重如山,
还是罢手吧……」
孙绍文正鬼迷心窍不能自拔,听见这话一呆,不由深深惭愧,想自己险些真
的做了大错事,幸亏玉龙醒悟得早,如梦初醒,忙收敛了机关,向甘草赔礼再三,
放了她下来。
甘草迅速整好衣衫,余悸未消,「今日之事是我不小心,误入了机关,跟你
们无关,不必惊动两位当家的,不必自责。」说罢逃也似的跑了,生怕孙玉龙反
悔。她嘴上那麽说,心里却道,这孙玉龙心术不正,只怕还要找她的麻烦,她下
山前需要找个机会提点提点孙伯荞防范。
第149章。罗网回到房中,甘草左等右等,可是这一夜山上忙乱非常,都
在处理镖银,孙氏兄弟都无暇来顾及她,她开始害怕,若是那孙玉龙真的胆大妄
为不顾一切,只怕她今晚也躲不过,她将房门反锁,唯一的窗户也被她反复确认
关上,只弄得自己疲惫不堪,才昏沈沈睡过去。
梦中不知多久,嗅到一股浓郁的迷烟,人越发的不清醒,耳边听到窗棂动静,
却无力下床,勉强挣紮着坐起,只见黑暗中隐隐约约一个白衣翩纤的身影,胆大
包天卸下了窗格堂而皇之进来,走到她的床前,男子瞄到反锁的房门怒由心生,
再看她的眼神忧郁而忿忿,又似乎有些得意和狠厉。
那种神色,混在嫋嫋的迷烟中,让甘草心慌意乱,虚弱的呻吟,「皓然……
不……别过来……我不是故意要杀你……我不是故意的!」
男子面上一阵迷惑,却不动声色,欺压上她的身体,故意在她耳边诱导,
「是麽?可是我在地下无时无刻不记挂你,所以夜夜都要来看你,想你……」
甘草无力大叫,吓得面色青白,费力的喘息,「不要……放过我……放过我
……我不想杀死你的……我不想的……」
孙玉龙还待再问,却见她脸上一阵比一阵难看,紧捂着胸口,似乎有要犯什
麽隐疾的前兆,慌忙吹熄了迷香,又掐按甘草的人中,叫她清醒过来,直到看到
她眼色清明,才问道,「姐姐,我来了,但是,皓然又是谁?」
甘草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转,力气全无,浑身虚汗,闻言背上冷汗浸湿,方
才像是误入了一场迷雾,说了什麽,想起什麽她全无所知,脑子一片空白,嘴唇
嗫嚅,「我……不知你在说什麽,我不知道,全都不知道……」
孙玉龙手持蜡烛,凑近了床边,照亮了甘草满面的迷蒙,情知她不像说谎,
微微挑眉,不觉联想起什麽,心中暗暗有了计较,嘴角勾起一个饱含深意的得意
笑容。
叫皓然的白衣男子,可是不多呢……孙玉龙联想起自己的身世,更觉讽刺。
甘草见他凑近,知道自己恐怕躲不过失身於他,想到自己将要被他羞辱蹂躏
就不由发抖,「别……别过来……」
孙玉龙突然吹灭了烛火,房屋陷入一片黑暗。
那白影不知何时已经又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惊疑不定的甘草汗湿衣襟,她不
解他为何临时收了手,但她却再也睡不着了,为了以防万一,她一点点回忆起陈
栋当初布置在自家篱笆外一些奇怪的机关。
她在窗外四棵树正中的区域插满淬毒的铁藜子,若要避开这些利器,必然要
施展轻功,腾空而起,而头顶上射线般交叉着数根轻丝,一旦碰触,将会从四面
飞来四张钉板,夹成肉酱,再要躲开必须强行冲破头顶的丝线,而上面则会被一
张网兜头束缚,吊在上面。
整个机关完美无缺,要麽活捉,要麽死去,就要看挣紮者的功夫了。
记得甘草当初在自己篱笆外看到这机关好生奇怪,还专门向陈栋讨教了一番,
记住了它的名字,「天罗地网」。
不过几日倒也相安无事,甘草暗忖那孩子难道当真改邪归正?
她心神不宁来到会客厅,孙伯荞和孙仲艾已等候她多时,孙伯荞身上有些挂
彩,不过都在四肢,已经快要痊愈,孙仲艾则仅仅衣衫破了几处,至今都没来及
替换,也是一副倦容,却喜上眉梢。看来那日一行,收获良多。
孙伯荞看她回来,焦急之情溢於言表,又带些歉疚,「这几日太忙乱,没顾
上来看你,若不是知道你与那位是故交,我真是放心不下,不过,这样会不会置
你的故友於不义?」
甘草心里一暖,挤出一个微笑:「算不得什麽故交,只是刚好姓白的亏欠我
一个人情而已。好饿,可以开饭了嘛?」
「来,坐这里──」
「过来坐吧媳妇!」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甘草讶异了一下,看着伸过来的两只手。
甘草心里欢喜,正要去孙伯荞身边,却见孙伯荞眼神躲闪了下,缩回了手,
对甘草淡淡道,「你……你坐二弟身边吧。」
甘草垂下头,不再看他,刚刚升起的期望又变成了失落,既然他要充大方,
那麽就让他大方好了,随即款款坐在孙仲艾旁边。
因为一天没有吃饭,甘草很饿,几乎是不顾矜持,大口的吃着饭菜。
孙伯荞宠溺的看着她,不时给她夹进鱼肉,那厢弟弟却也不甘落後,专给甘
草夹些青菜蔬果,「多吃些菜吧,媳妇儿,省得再次犯了风寒,心疼煞我了。」
孙伯荞再愣了愣,筷子微动,看着弟弟坚定的眼神,终究没再伸出手去。
这一餐饭,实在食不甘味。
甘草匆忙填饱了肚子,几乎是逃也一般回了房,心乱如麻。
她从没喜欢过孙仲艾,如果说有一刻的心动,也是因为他的哥哥。然而眼下,
她真的受不了被作为二人之间的情义筹码被哥哥推来让去,她心里像针刺一样。
这就是她险些要嫁的人吗?她是不是该感到後悔?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些摇摆不定,现下她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里。她一刻也无法
平静的下去了。
甘草想来想去,去意已定,刚好听见议事厅传来急哨,便过去看个究竟。
只听孙仲艾声音有些焦急,「哥哥,怎麽那天山王竟然来的这样急,真让人
措手不及!」
孙伯荞叹了口气,「我打听过,不知哪里传出的谣言,说小王爷被抓到定苍
山上作人质,所以才引得那老匹夫彻底动了肝火。」
孙仲艾颓然道,「怎麽会是这样……虽然我很想杀掉他为双亲报仇,可我确
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眼看要入冬了,弟兄们的衣物被服恐怕要成问题。」
孙伯荞沈思片刻,「定苍山产黑铁谁人不知,儿郎们绝不会缺少兵器。但这
场仗,不能打的不明不白,要想办法,释清误会才是。」
「我们的仇自然要报,但不能拉上弟兄们。待军队撤下,我们再想法子单独
诛杀老贼。」
郭禾感慨,「两位当家的义薄云天,不管怎样决定我们都生死相随!只怕天
山王暴虐,一出征便要血洗连城。要跟他解释谈何容易。」
孙伯荞点点头赞许道,「僵持的确不利,少不得诱敌深入解开其中的误会,
咱们定苍山的机关陷阱乃是当年巧手鲁班陈失踪前的大手作,花费了十万两黄金
才请的他将机关遍布山中,各有不同,虽然破费了好大一笔银子,却是连皇宫大
内都比不过,只要诱得天山王上山,我们胜算颇大,到时擒了他,好生解释谈判,
退兵不在话下。」
郭禾不满道,「大哥,我们难道怕了他吗?」
孙伯荞道,「如今朝廷幸亏有天山王牵制,若是他死在这里,不仅朝廷元气
大涨,只怕还会故意把帐扣在我们头上,他那京畿十万禁卫军又是一笔麻烦呢。」
於是众人点头服气,纷纷思索起引敌上山的计策来,甘草见大局已定,又不
想用琐事叫他们分心,便先悄悄走了,打定主意不告而别。
作家的话:孙伯荞沈思片刻,「定苍山产黑铁谁人不知,儿郎们绝不会缺少
兵器。但这场仗,不能打的不明不白,要想办法,释清误会才是。」
第119章曾经有:田天齐在素娥空空的房内来回踱步,把玩着一把普通之
极,在路边摊一吊钱就能买到的黑铁匕首,突然眼中精光大盛,对随从摆摆手:
「去置办些干粮,买两匹快马,我们连夜去定柔。」
所以当时甘草逃亡的时候被追上是因为有人陷害,用黑铁匕首暗示她的行踪
路线。这个可能说的有点隐晦。这个人以後还会跳出来的,暂时保密。
第150章。叛徒孙玉龙喝了口茶水,觑见那抹剪影消失在视野,微微咳嗽,
众人间有人突兀提议道,「也不知那小王爷长得什麽样,谣言并非空穴来风,莫
不成他真的混在了咱们山上?」
这一说孙伯荞倒是有了警惕,遂吩咐人取来杜皓然画像,顿时围在周围的几
个将领都大呼,「莫不是拿错了?这不是孙小兄弟麽?」
孙玉龙也连声称奇,探头观看。
几人却是笑道,「这下诱敌计策有了着落了,有玉龙在此,怎怕老贼不来?」
孙玉龙惶恐,任人备来行头玉冠打扮,往那里一站,那气度天成,果然肖似。
大家都惊喜不已,放下心来,只待将天山王引上机关群。
待人散尽,孙玉龙私下找到孙绍文,道,「文弟,眼下有一件事你得听我的,
那日我们私动机关欲行强暴的事大当家的和大哥已经知晓了,他们那夜合计这次
行动中表面和气,实则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处死,被我偷听到了,我们不如做些
计策,好过等死!」
孙绍文大惊失色,却讷讷摇头,「不成,大哥和大当家的待我们恩重如山,
况且那日的事我确实做错了,我不能背叛他们。」
孙玉龙见劝说无益,眼珠一转,「大当家和大哥想要生擒天山王,你那些机
关陷阱保不准会就地格杀,你信我,待行动时你把机关统统关闭,我有办法生擒
老贼,立一大功。」
孙绍文还是觉得不妥,「这样……不太好吧?万一……」
孙玉龙虎了脸,「哪里有万一,有我和两位哥哥在,生擒还不容易?你掌管
机关,不过是锦上添花,万一误杀了天山王岂不打乱计划?还是说,你不想看龙
哥立功?」
他一逼问孙绍文只好答应,孙玉龙又再三承诺不会陷两位哥哥於险境,孙绍
文这才依言关闭了机关。
却说甘草回到房中收拾了大半日,直到日落黄昏才备好行囊,复又取出逐波
那封信,再读了一遍,置於烛火上烧了个干净,然後静静的锁好门,向山下走去。
快要走到山脚时,忽见山那边火光一片,有打杀声传来,心想大约是孙家兄
弟已经得手了吧,她心急如焚,想要去看个究竟,可又想,镖银之事她已经竭尽
所能,两不相欠,再回头,难免与孙氏兄弟纠缠不清,实不是她所愿。
正犹豫之间,只见远处一个虚弱的人影缓缓匍匐挣紮,向这面爬过来,带出
一地长长的血迹,惊心触目。
「沈──沈先生!──你怎麽在这里!」甘草大吃一惊,「那大当家的他们
──!」
沈缶言费力抬起头,面白如纸,而腹下还有个一尺来长的刀口,被他拖动着
一路流血,只怕顷刻就要流尽。
沈缶言的手虚弱的在她衣角留下一个血手印,「孙玉龙……叛徒……」
甘草急问,「这到底怎麽回事?大当家的不是说诱敌深入万无一失吗?」
「账册……」沈缶言已经没气力回答,只反复重复着「账册」遂气息渐冷,
彻底死去。
甘草脑中轰的一下,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声音颤栗不止,一阵慌乱,若是
出了这麽大的意外,那麽孙氏兄弟可不知还活着?都怪她,这麽关键的事竟然没
有通知孙伯荞,哪知道那孙玉龙竟然会把主意打到这样的大事上?!
山下才半日,山上换大王。
甘草又潜了回去,只见议事厅里一片散乱,郭禾被绑在庭院里鞭挞不停,血
染战甲,怒目瞪着孙玉龙,却不能出声。
那一幕出奇的不对劲,甘草也没敢出去。
孙玉龙从郭禾怀中掏出一本小簿子,「怎样,账册在你怀中,人赃并获,卖
主求荣,还有什麽话好说?」
只听众人嘀嘀咕咕议论着,「真没想到,郭大哥看着一脸忠厚,竟然做了叛
徒,出卖了头领。」
「你还叫他郭大哥?这种小人,死不足惜,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众人里,果见孙绍文站在孙玉龙身侧,想说些什麽,却迫於孙玉龙的厉色,
不敢出声。
片刻,孙玉龙对众人道,「大当家二当家虽然战死,还有我孙玉龙,也是孙
家军的一员!必定带领大家,为他们报仇雪恨!并誓要救出大哥二哥的屍首,好
生祭奠!」
说罢他叫众人散了,拖着郭禾进了内书房。甘草暗处气的七窍生烟,想不到
孙玉龙做了叛徒,还要把忠烈当作替罪羊。
孙玉龙在郭禾耳边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郭公子,郭大哥,郭令官──甘草
被他们藏哪里了?」说罢在郭禾下颌一拍。
郭禾口中一得了自由,谩骂出声,「孙玉龙──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大
当家的瞎了眼才让你做将领,同意你去同天山王接洽!你却妄想大哥的女人!你
这个王八蛋!──」
孙玉龙却一脸怒容,亲自执鞭抽他,「说!甘草去了哪?再不说,我就割了
你的舌头!反正留着也是无用了!」
郭禾呸了他一脸,「混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配?!」
孙玉龙怒极反笑,提起匕首,道:「既然如此,便要你哑了干净,当个替死
鬼吧!」说罢拿起一碗药对准郭禾口中死命灌去。
甘草再也看不下去,跳了进来,把他药碗打翻,恨的咬牙切齿。
「我真没想到,孙玉龙,事关家国变节,你竟然做了叛逆的狗贼!」
孙玉龙看见她未离去,眼里放光,先前掩饰隐藏的占有欲全都毫无顾忌的散
发出来,「姐姐,你这话说的差了,要论叛逆作乱,孙家兄弟才是朝廷要犯!我
不过拨乱反正罢了!」
甘草不屑的冷眼看他,後退了两步,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他,孙玉龙见状,一
脚把郭禾踢到一边,点了他的睡穴。
甘草不曾想事情竟然坏成这样,一时嘴唇发抖都不知如何说起。她不敢问太
多,她生怕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孙玉龙倒是急切,解释道,「姐姐,你莫不是担心我投靠了朝廷?你放心,
我可并未将定苍山交给天山王,眼下不过时机不成熟,跟他们合作,何必学孙家
兄弟做那缩头乌龟?我要联合天山王,一起把朝廷打个落花流水!到时,我若做
了皇帝,你便是那皇後!」
甘草见他越说越荒唐,吓得够呛,跟见了鬼一样,「你住嘴!你这个疯子!
你已经疯了……」
孙玉龙上来拥她入怀,还在她脸上蹭蹭,柔声道:「姐姐,我没疯,我只是
想要你,而且给你最好的!从你第一次在大哥身下呻吟的时候就想了!你的怀抱
又甘甜又温暖,还有你甜滋滋的奶水──你都不知道,你一边哺乳一边承欢的样
子,是多麽甜美……我从来都没那麽渴望过一个女人的味道!可是我不敢!直到
那次你竟然主动抱我,亲我,摸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什麽──」
甘草一腔後悔如鲠在後,像咽下了黄连,「孙玉龙,那次的事是我不对,不
该那麽自私不择手段,现下你卖大哥,降仇敌,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离谱?」
孙玉龙趁她分神把她推倒在床,压了上去,忘情的亲吻挑逗她的颈项。
「你──」甘草立马要出手伤他,却见孙玉龙不躲不闪,反而嘻嘻笑着轻轻
迎上她的手,「姐姐,你尽管可以伤我,甚至杀了我,那麽,你永远也见不到孙
家两兄弟了。」
作家的话:孙玉龙是一个偏执狂,坏男配,不过我很喜欢他。
唉,我喜欢为爱不择手段的男人,只要他除了女主不要别的女人,怎麽折腾
我都喜欢
第151章。胁迫(h坏男配h慎入)
「知不知道那夜我为什麽忍住不碰你?因为我比那愚蠢的孙家二兄弟要的多
得多!我不止要你一朝一夕,我还要你一辈子!除非我放弃!」
甘草简直无法同他理论,怒其不争,「你……你以为这样就能逼迫我,得到
我的心吗?」
孙玉龙面上无半分不快,「心?那麽奢侈的玩意我不要,只要你对我驯服,
我已经够了……」
甘草手无力的垂下,骄傲的头颅却不肯低垂,「孙玉龙,我真瞧不起你!即
便你改了名字,你也永远改不掉你败絮其中的内里,你永远是个跟在别人身後的
可怜虫,一个小乞丐而已。」
孙玉龙被她说中敏感的自尊,恼羞成怒,一把挟住她脸颊,恶狠狠道,「姐
姐,你最好乖乖的听话,不要以为我宠你就可以挑战我的脾气,眼下孙家兄弟受
的罪,不比郭禾少,你多拖一刻,他们便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甘草淩厉地看向他,「你把他们关在哪里了?」
孙玉龙反而道,「这就要看姐姐表现的怎样了。我可是已经嘱咐人好生『招
待』他们兄弟二人呢!尤其是孙大,我知道,你对他有那麽一点动心吧……」他
说罢,眼中嫉妒恶毒的光溢於言表,不再收敛。
甘草听得倒抽一口冷气,扭过头去艰难的问道,「你想怎样?」
孙玉龙得逞的笑道,「我想怎样?我不过想让你乖乖从了我,不要妄图逃离,
就这麽简单。你的心在哪里,我管不着,我只要你的身子属於我就成了。」
甘草叹了口气,她很难这麽讨厌一个人,此时却还要近乎配合的任他欺辱,
她一层层解开衣衫,褪到脚边,身躯如同白玉莲盛开在眼前,隔着距离还传来若
有若无的幽香。
孙玉龙呼吸急促,早已经把持不住,欺压上去,三两下解开了她的衣裤。
明知道自己从选择回头的那刻开始,就不可避免要面对这种情况,但此刻,
甘草还是充满了彷徨和恐惧,为那即将到来的交媾。
正因为不能避免,才更加的可怕,尤其是面对的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一面恨到咬牙切齿,一面还要甘愿雌伏於他获得需要的信息。
孙玉龙却是很满意她的选择,他对她面上的矛盾和纠结视而不见,他轻轻解
开她的罗衫,直奔主题,来到他最锺爱的部位──她饱满多汁的胸部。
甘草生育过後,有很长一段时期迫於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能断奶,後来虽然断
了,但是胸脯早已涨得很大很丰满,映衬着她纤细的腰肢,就像硕大的水蜜桃,
形状也是浑圆而坚挺。
孙玉龙伏在她胸脯一寸寸的舔舐,像是重温过去的美好,那时他低微下贱,
只不过有一口吃一口罢了,而现在,却可以让她都沾染上他的气味。他细细的舔
吮,把她胸脯弄得晶莹一片,还时不时啃上一口,让她措手不及。
「你──」甘草又羞愤又惊慌,她恨不得他立刻插入,然後早泄,而不要这
样强迫她接受细致入微的羞辱,可是对方显然不这麽想。
「姐姐,我可不是孙二那个莽夫,只会索要,我可是耐心的很呢,会让你同
我一样享受的。」他得意的一笑,舌头缓缓游到她的乳尖,轻轻吸住了她的乳蕾,
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从上面散发出来,让他食指大动,片刻也不肯分离,一味地含
住小红蕾挑逗吮吸不止。
「呜呜……」甘草的乳蕾早已被他吮的立起,迎向他的舌头,立即捂住自己
的嘴巴,不去看他作祟的脑袋。
而孙玉龙早已含住她另一只乳蕾尝试起来,还用手指沾上口水在空闲的那只
乳尖上捻搓不停,羞人的快感布满整个胸脯。
「啊……」
直到孙玉龙的手指轻轻分开蚌肉,缓慢的插入她的花穴,向内推行,并开始
规律的抽插,破碎的呻吟再也控制不住,从咬紧的唇齿间流泻而出。
意识到她的动情,孙玉龙更加亢奋了,手指便动的再快些,沾满她的汁液。
「姐姐,你的身体喜欢我……」他凑近她的脖颈,邪恶的说。
「你……你这个疯子……要来……就快来……不要再折磨我……」
甘草哭求着,眼睛都红了,身体更是瘫软的鱼儿一样,根本抵抗不了半点刺
激。
孙玉龙无辜的看着她,「我可是怕姐姐你疼呢,」他说着手指在她媚肉里坏
心的一按,不知触到哪里,只听见甘草尖叫一声,体内又涌出一股热流,打湿了
他的手指,他抽出手指,轻轻舔了一口,「既然姐姐已经欲火焚身,就让我好好
满足你吧……」
他分开她的双腿,将肿胀的欲根对准她的花缝,圆鼓鼓的蘑菇头部正触及湿
软的花肉,给双方的器官都带来一阵极致痉挛的享受,他却停滞不前,问道,
「姐姐,是你求我的麽?」
甘草恨不得这难堪快点结束,她自是知道,就算她嘴硬,他也不会放过她,
而是会变本加厉,把她的身体玩到像水一样迎合顺从为止,倒不如顺着他,早些
结束,减少羞辱,再多废话也不过给他徒增情趣罢了。
「是……是我愿意的,我想你要我……快些来吧……」甘草半阖双目,忽略
到花唇前抵着的坚硬灼热,甚至微微打开些角度,身子往前一动,顺势把他的蘑
菇包容了进去。
「喔……」孙玉龙确实还想逗弄她一会的,他想要看到她崩溃的样子,可是
还是不妨被她「吞吃」了进去,这一下却再也退不出去了,因为肉壁里实在太柔
软多汁,太舒爽销魂了……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上一次情景还历历在目,孙二趴在她的腿间
肆虐,而他只能吮食她的胸部偷偷幻想,现在,却是实打实的进入了她,果然,
是比幻想美妙的多的滋味。
他,果然已经无法抽身而退了……
但他确愿意贪图这样偷来的一刻,那孙氏兄弟都是蠢货,为了这样那样的借
口把她推来搡去,可他却愿意为了她放弃任何所谓的情义、道义和正义。
「值得吗?」甘草怔忪的看着他的面孔。
原来他所想的东西都写在脸上呢,他借着汁水一插到底,直抵花心,如愿听
到她吸气的惊呼,感受被她完完全全包容的幸福感觉,脸上却是前所未有过的认
真,「……我……不知道……但是……这样做……我真的……好满足……」
说完,他缓缓抽身,带出一阵酥麻入骨的快感,又缓缓推进,再次进入她的
深处,图谋许多,这终於如愿的喜悦随着血液袭向心灵,带来烟花般的璀璨,而
与此同时,别样的快感也随着他试探性的抽插而活跃起来,叫嚣着他想越来越快
攻克她占领她的欲望。
「也许……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甘草强忍着被他冲击的溃败的
身体,一字一顿地警告他。
「是麽?那……让我们……一起等着那天罢……」他深深的看着她,下身的
玉茎却一次比一次迅猛,捣向她更深的地方,黏腻的汁水把两人的性器胶合在一
处,不分你我,但联在一起的男女,却在彼此说出可怕的谶言。
是情谊,抑或不是情谊,似乎都不那麽重要了,只余男人粗嘎的喘息声和女
人压抑的呻吟声回荡。渐渐的,那呻吟声如诉如泣,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撑不
住了的样子,虚弱不堪,而男人的征伐声大了起来,在女子股间激撞,那力道,
几乎要把女人撞飞。床褥上落上了滴滴晶莹的玉液,昭示着男人毁灭般的欲望。
甘草早已彻底失去挣紮的力气,棉花一般软弱,那噬骨的掠夺快意让她身不
由己地嘶叫,哭求,但是抵不过他一浪盖过一浪的冲击,他突然低头衔住她的乳
头,迷醉的吮吸,同时飞快的耸动,在甘草已经状如小动物般可怜的眼神中,把
灼热的子孙液灌入了她的体内。
第152章。牵制1(h被出卖h慎入)
事毕,甘草又噎又喘,任孙玉龙伏在她身上休息。
她的面上娇红一片,不胜索求,不由让人心生怜惜,孙玉龙痴痴的看着她,
在心中摹刻她的眉眼。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把她当作怎样迷恋的对象,是
姐姐还是母亲还是恋人,抑或只是小孩子想要而吃不到的糖人。
甘草娇喘微微,问道,「他们……兄弟俩……到底在哪里?」
孙玉龙面上一冷,柔色尽数褪去,冷哼了一声背过头去,手却不肯放过她,
在她双乳间不辨轻重的乱捏。
甘草此刻身子已经溃不成军,幽幽道,「孙玉龙,你说过告知他们两兄弟下
落的。」
孙玉龙手犹自在她身上摸肥捏瘦,「姐姐,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着他
们做什麽,你倒心心念念着大当家的,不过,他可愿像我般许你婚姻?」
「只有我这样不在意世俗看法的人,才能给你幸福,你知不知道?」
甘草被他的手在身上到处游走,已是不耐,「我身子已经给了你了,你若是
不说也可以,我就当孙氏兄弟死了,别怪我杀了你,再自杀了殉情。」
孙玉龙的脸陡然遍布乌云,「你这个狠女人!」他的手几乎把她乳房掐紫,
忽而大笑,「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他们两兄弟已经被我送给天山王处决了!若是
早知道你这般在意他俩,我定然亲手杀了他们痛快!」
甘草心里五味杂陈,像是凉水兜头,一把揪住他的脖子,「你说什麽?你这
个畜生!」
孙玉龙被她拉扯的烦躁,一把挣脱了开来,「你大可以杀了我,来呀!大家
一起死!反正大当家二当家已死,你就算杀我,也不会让他们活过来!当初小王
爷被他们抓走的谣言也是我散布出去的,我都是为了你!我帮你祸水东引,让你
安全无忧,你还要我怎麽做?」
甘草心里像是被秤砣淩空砸下,被碾压的粉碎,无力的瘫软在地,「我累了,
你出去。」
孙玉龙不甘心,想要上来拥她,「姐姐,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到底能不
能多看我一眼?」
甘草却背过身去,再也不瞧他一眼。
孙玉龙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肚里,他好话说尽讨好她,结果都是无果,正苦
恼间,只听见有人硬声硬气地叫门,「龙哥,是我,开门,我有话问你!」
来的正是孙绍文。
孙玉龙一阵心烦,随手把床帐一放,披了件外袍下床。
眼下他跟天山王私下有盟约,他把事情顺势都推到了孙氏兄弟身上,一口咬
定是他们藏起了杜皓然做人质,所以才心虚胆怯,想诱捕天山王斩草除根以绝後
患。他用两位瓢靶子的性命换取自己一席之地以及日後矿洞的生意盟约。他要那
两兄弟替他和甘草背黑锅,一石二鸟。
而今天孙绍文见到这般情状已经不在掌控之中,早已知道厉害轻重,哪能不
明白他的好兄弟做了什麽?他当了帮凶,後悔不迭,便来劝孙玉龙收手。
孙玉龙自然知道他心里想什麽,但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他又生怕孙绍文
散布什麽不该说的话,想来想去,只有同样诱使他犯下大错,才是一条绳的蚂蚱。
他眉心一蹙,狠下心来,在甘草耳边轻轻道,「姐姐,你且忍上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好……」
甘草兀自绝望,不明意味,只听见孙玉龙开门将孙绍文迎了进来,也听的见
对方似有悔意的劝诫,但是孙玉龙充耳不闻,反而把床帐大大拉开,「文弟,你
看这是什麽。」
甘草情知不好,还不待蜷曲起来,自己的裸体已经大剌剌暴露在两个男人眼
前。
孙绍文目瞪口呆,外加口舌饥渴,「这……这是……」
孙玉龙笑道,「怎麽,你那日不也痴迷的很,这样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的眼中却暗暗闪过一丝阴戾。
孙绍文忽然缓过神来,「你……龙哥你那日……不是说……」
孙玉龙嘻嘻一笑,「现在大当家和二当家的都不在了,我们替他照顾遗孀也
是应该的,」他话锋一转,「我方才尝过了,姐姐的味道很好呢,你不想试试麽?」
他眼见甘草愤怒抗拒,又喜又忧,突然低头伏在甘草耳边悄声威胁道,「我
骗你的,孙家兄弟还未死,你配合些,我晚上就带你见上一见,怎麽样?」
甘草泄了气,一双美目呆滞的阖上,挣紮了一下,终於躺下,不哭不闹,好
似等着男人来肆虐征服。
孙绍文迟疑,他心慌意乱,「不……这不合适……」但是他的腿却也驻足走
不动路,在门口和甘草身上徘徊。
孙玉龙笑他怯懦,索性当着他的面又坐到床上,来到甘草身後把她架到自己
身前,两只手伸到她的胸脯握住她的两只乳儿淫靡的揉搓。
揉了一会,见甘草挣紮,他咬着她的耳朵狠狠道,「你给我乖些,宝贝儿,
我也不想把你给别人,就一回……一回就好……」
甘草羞愤难堪,见那黝黑的少年盯着她目不转睛,破功也就是一时之事了,
心中凄凉,却觉得双腿突兀的一凉,原来孙玉龙一手揉着她的乳儿,另只手直接
插入她的体内,滋滋的抠挖起来,带出淫乱的水声。
「唔……不……」
她忘了他的嘱咐和威胁,她不要被这麽难堪的对待!
可是孙玉龙的手指却更加肆虐,上下攻击她的敏感。
孙绍文终於按捺不住了,彻底被毒液侵蚀了心,蛊惑的失去最後的清醒,爬
上了床来,他几下解开衣衫,颤抖着摸上了他渴望已久的玉兔。
「呜呜……不……不要……」甘草颤抖着,想要往後退,可是後面的男人却
紧紧抵住他,把她用力一推,拥到了前面的孙绍文怀里。
顿时陌生男人的味道充斥了鼻息,让她想要逃避,而面前黝黑英挺的少年也
是又羞又亢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想要对她做出更进一步的侵犯,只是暂时还
不敢冒然。
「唔……」甘草被他的气息吓到,一下扭转身子慌不择路往回爬去,想要避
开新的男人,或许是他的抗拒和逃避取悦了孙玉龙,他心中不爽的戾气终於暂时
被压制下去,一把捞起甘草,吻上了她的唇。
甘草瞪大了双眼,想要避开,可是被他扣得死紧,她又不敢真的得罪他,只
好被他舌头登堂入室,跟她的津液混在一处。他疯狂地吮吻她,舔舐她,直到尝
到了铁锈的滋味才肯放过她喘息。
她的脑袋无力的搁在他的肩头微微停靠,而孙玉龙面色一沈,望向孙绍文轻
蔑的一笑,「底下怎麽做,不会还要我教你吧?」
这样已经是极限,总不能指望他还教别的男人如何品尝他的女人。
第153章。牵制2(3Ph鬼畜慎入)
孙绍文一下红了脸,幸亏他长得黑,显不出来,但是男子的自尊心却被激了
出来。
他把甘草拦腰屈膝托起,手指在她双腿间摸索,渐渐摸到了一个湿润的小口,
於是迎了上去,慢慢地靠近,把粗大的坚硬对上了那处小口,可惜实在太小,几
下也不能成功,反而搞得他心火难耐。
他眼见孙玉龙嗤笑出声,脸又是一红,手指掰开她的翘臀,大麽指扯开两片
花唇往两边一分,气势汹汹往前一送,坚挺顿时没入深处。
孙玉龙眼见他成功,听见他舒服的嘶叫一声,伴随着甘草被突然贯穿的惊叫,
反而不笑了,惫懒的半躺了下去,眼睁睁看着甘草涨红的小脸因为这一次掠夺露
出悲切的颜色。
他落寞的转过脸去,看向窗外风中潇潇的树木和簌簌的落叶,脸上忽明忽暗,
不知在想些什麽。耳边甘草止不住冲出口的呻吟和孙绍文玉茎抽插的滋润声还是
不绝於耳,他面上露出一个「烦极了」的神情,却是不肯去正面看上一眼,只是
怔怔的想心事。
孙绍文体格健硕,一身蛮力,实不是一般人经受得住的,他那活儿同样健硕
得很,插的甘草双腿无法合拢,只能勉强打颤,闷闷的叫。偏偏那少年最听不得
她的叫声,每一声都觉得娇媚入骨,勾引他再勇猛些,便也不晓得什麽速度和力
度,只蛮牛般胡来,横冲直撞,把甘草插的不住价想要躲避。
「不……啊……」甘草摇动小腰,避开他直接的袭击,「轻点……」她的声
音都快跟哭一样了。
孙绍文看着她哭求回眸,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她身体里了,眼中突然显出星
子般的光彩,搅动大棒,掏动她里面的蜜水,只搅的里面黏腻一片,她似乎越来
越软了,而他则越来越硬了。
孙绍文得偿所愿,初尝欢愉,难免控制不住力度,又是从後面的姿势,不知
深浅,几下把甘草插的死去活来,他其实已经觉得自己很轻了,可低头看到自己
硕大的坚挺在她粉嫩的小穴间进出,他就完全失控,只想要更狠的贯穿她!
甘草受不住他一味的撞击,似乎次次都被他插入最深处,快要不行了,不由
「嘤咛」一声,小腹酸软,一下子被那力道扑倒在孙玉龙双腿之间,支不起身子
来了。
甘草一头倒在孙玉龙腿上,嘴角在他皮肤上留下一丝银丝,微张小口,喘息
不停,抬眼,悲愤的看他。
孙玉龙不耐烦的转过头来,支起身子,正看见孙绍文把她插的死去活来,便
用手在她股间湿处一模,也想往她身体里钻,嘴里还道,「啧啧……这麽湿,这
就受不住了麽?」他的手指在她花穴间想随着玉茎一起插进去,可是抠了几下,
见她面色隐忍痛苦,终於罢了手,又往後躺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扣在自己翘
起的阳物上。
「含住。」
甘草不想含,可是孙玉龙的眼神很可怕,像要吃了她一样。
她依言含住那圆鼓鼓的头部,顿时,那蘑菇在口中膨胀变大,胀满她的口腔。
孙绍文又往前一撞,甘草也随之一吞,玉茎深入到喉部,两个男人都难耐欲
火,叫出声来。
孙玉龙抬眸,眼光一片赤红,「阿文……插快些……」
孙绍文自然喜欢,遂抓紧甘草的髋部,下身积蓄了力量,随着他刚猛的冲刺,
赤条条的玉茎一次次抽出,又全根没入甘草的股间,把她插的身子摇摇欲坠,被
迫吞吐孙玉龙的阳物。
孙玉龙双手全部插入她的发,随着她的动作越发不满足,自己也往上挺动起
来。於是甘草只能任由两根粗大从上下齐齐攻占,占据了最深的地方,前後夹击,
把她挤得无处可去。
整个人,像要从中间被前後贯穿了……
「呜呜……」她的呻吟哭求全被噎在腹间,两个男人已经昏了神智,一下比
一下深入和猛烈,直到她的身子被插的无法呼吸,再也无法贯穿更深,快感像星
云一样堆积,想要从无法呼吸的身子里爆炸开来,她抓紧了床单,只能用手指的
曲张徒劳的渲泄风暴般的快感!
她张口想要呼吸,可是玉茎便趁机滑到她的深喉,让她哽咽的哀叫,只发出
勉强的嗯嗯哼哼的音节,而渐渐的,这样的音节终於被她股间滋滋的抽插声和喉
间的润滑声所彻底压制,一时房内淫靡无比,只有女人身子被玩弄发出的水声二
重奏越来越大声。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时间似乎停滞了,任快感疯狂地渲泄。
耳边只听见男人急促而累极的喘气声,两个人都已经射了出来。
淫靡的白液从甘草的嘴角和双股流到了床铺上。
孙玉龙缓过神来,用手指探进甘草湿漉漉的小穴,抠挖了许久,直到里面再
也没有白浊能够流出来,这才作罢,甘草却是受不住了,哀求的看着他,「不要
……再来了……我真的不行了……」
孙玉龙眼里只有她,可是再次硬起的下身却毫不留情的又顺势刺了进去。他
俯在她耳边悄悄说,「你这里面的味道,必须是我留下的,所以……请姐姐再忍
忍吧……」
他说着前後耸动,却是温柔许多,还能承受。
而孙绍文也不再呆愣,俯下身子,含住了一只乳蕾,吸的咂咂作响。
这样的情景,三人都有些熟悉。只不过位置有了些变化。
孙玉龙眼眸一暗,进出的更快了些,两片粉嫩的花唇随着他的进出被翻进翻
出,吸附着他的肉刃,并在上面留下一层水渍。
身下的人闷哼出声,随之不安的扭动,反而不由自主下身发出「噗噗」的响
声,随即不敢再动了。
孙玉龙红了眼,进出的更快些,把那声音撩拨的不绝於耳,玉茎勇猛,恨不
得把她里面生生翻出来清洗一遍,他一低头,含住了另一只小红莓。
甘草胸前两只都被男人吸吮的用力,下身更是抽插不停,整个人都觉得无法
自主了,沈浸在二人的分食中只余柔弱的呻吟,一声更比一声娇弱。
而两个男人四只手更是上下摸索不停,专门在她敏感地带逗留,她好不容易
积蓄起的理智总是瞬间分崩离析。
不过这个时候,要理智还有什麽用呢,不过更加痛苦罢了……
直到整个人要被快感分裂开来,孙玉龙才停止了可怕的攻占,慢慢的热液射
了进去,宣告了所有权。
而这时孙绍文也要抱过甘草再行云雨。
孙玉龙手更快了一步,一把捞过甘草抱在怀中,向孙绍文道,「好了,大白
天的,还有许多事做。人在这里,又跑不了的。」
孙绍文硬是平息了下来,点点头,终於不舍得看看甘草,穿上衣服。
孙玉龙又道,「文弟,做也做了,可再也脱不开干系,大家从此是一条船的
人,谁里子也不比别人高尚洁白半分,不要再想着破坏我的计划。也别叫我听见
什麽不该说的话。」
孙绍文身子一顿,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硬是扭过头去,手忙脚乱地带上
门狼狈的走了,心中突然一阵苍凉和阴霾,被堕落的乌云塞满胸腔。不用提醒他
也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头了。刚才的一场纠缠,竟仿佛像做了一场春梦,惘然
之後,了无痕迹。
第154章。野种(重要)
甘草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映衬得眼睛宝石般剔透。
孙玉龙看着她的眼泪,突然慌了,紧紧搂住她按在心口,「别哭……别难过
……是我不好……就这麽一次,我们忘了它吧……」
「我也是为了以後我们更长久的在一起……你不要怪我……」
甘草心中讥讽他的自欺欺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权力和出人头地,想必他
自己都不太明白吧……
「以後再也不会把你送人了……」他面上有一丝迟疑,随即被狠厉代替,
「你若是介意,待我事成,再杀掉他不迟,只是现在还动他不得……」
他怜惜的擦着甘草的泪,甘草心中更是一片怆然,她无法接受,自己跟这样
心狠手辣、良心泯灭、不择手段的男子在一起……
他叹了口气,终於想到更能安抚她的法子,温言软语,「孙氏兄弟我已经交
给天山王了,天山王对他们有些成见,受些皮肉之苦是难免的,但是一日得不到
杜皓然的下落,他们便一日没有性命之忧,你不要太过绝望。」
甘草流泪悲切地看他。
他一边说话一边拿起湿毛巾为甘草净身,直把她身上擦的通红一片,连声呼
痛,恨不能把她皮揉掉一层。
甘草冷哼一声,「可是嫌我脏污了?刚才可是你把我推出去的。」
孙玉龙脸上阴晴不定,脸色一变,「我说不许再提!不许再提这件事!」说
罢放软了语气,继续哄道,「你好好听话,若是肯乖乖跟我,我自会去跟天山王
再行商议,或许可用些矿藏让利换取他们兄弟二人性命。今夜晚些时候,我同老
匹夫有个秘会,到时你乔装成男子,我带你远远瞧上一眼,如何?」
他自然不会说,他骗天山王说孙氏兄弟知道杜皓然下落的事,所以谁也救不
了他们,就算能救,他也不会让他们活着。且为了防止生变,看来他需要让那两
兄弟死的快些了。
甘草扯开一个勉强的笑容,心中自有计较,她对他的心狠手辣也有些了解了,
怎麽会相信他的应付之言?
於是假意做出惊喜的样子,曲意迎合,又伏在孙玉龙肩头,乞求道,「我真
的不喜欢那个蛮子,一身蛮力,粗暴的很,撞的我全身都痛,你不要再让他来了
好不好?」
孙玉龙心中一恸,面上复又温柔,「不会的,再也不了,我会警告他不许再
碰你。日後我做了大帅,让你亲手杀了他可好?」甘草心中讥诮,要论报仇,第
一该杀的就是你自己!
今天之前,孙玉龙在她眼中还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年,而从此刻,他宛然十
足的六亲不认!
她忍不住害怕,若是被他发现她背叛,以後会怎麽报复她?
孙玉龙食指轻轻抚上她锁骨的牙印,漫不经心道,「姐姐这里有个记号,是
大当家的留下的麽?」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甘草已经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个牙印了。
孙玉龙见她迷茫,气息稍平,低头一啃,覆上那个牙印,狠狠一咬,顿时鲜
血淋漓深可见骨,把那个牙印彻底纂刻在她锁骨上。
「啊──」甘草痛的尖叫一声,一把推开他,只见他嘴角沥血,眸子异样的
狂热,她毫不怀疑,他如果得不到她,会把她杀了吃进肚子里来占有她!
她害怕的面露惊恐踉跄後退,却被孙玉龙紧紧搂入怀中,箍的她骨头生疼,
瞬间,他忧伤失望的眼神又像一只可怜的兽,但是只野兽。
直到两人都平静下来,充满寂静的诡异。
这一刻,甘草又觉得他看起来并不是那麽坏,忧伤迷茫的令人心痛。
「你为何那麽憎恨你大哥,就算……就算因为我,值得害死他们两个麽?」
孙玉龙看向窗外萧瑟的落叶,似乎说起什麽不相关的事。
「多年前,天山王单恋天都鸳鸢馆丁凤君,却被孙墨举捷足先登成就佳话。」
他顿了一顿,「随後天山王恼羞成怒,找了一名眉眼酷似丁凤君的妓子夜夜宠幸
并示於人前,可是两年过去,孙墨举丝毫不觉羞辱,丁凤君也丝毫不为之触动,
反倒是天山王自觉无味,把那妓女虐待了一番,然後赤身裸体丢在孙家门口,妄
图羞辱丁凤君的出身不洁,以示决裂。谁料孙墨举不受挑唆,反而救了那轻生的
妓子,陪同妻子待产。」
「再後来,那妓女十月怀胎,几乎和丁凤君同时生产,都生了儿子。於是从
此,那个野种就是孙二公子的陪读跟班,即便是孙家抄家之後,同为乞丐,他依
然还是跟班。再後来,落草为寇,他依然还是跟班。」
甘草大吃一惊,「那……那个妓女……」
「正是家母,生下我之後就悬梁自尽了。」他微微一笑,「我这样的意外,
本就不是任何人所期待的,也本不应该来到这世上。」
甘草心中痛惜他的身世,可还是不解,「即便如是,你应该感激孙家才是,
何苦要加害你的恩人?」
孙玉龙眉眼一扫,如刀刃般锋利,「感激?若不是丁凤君的缘故,我母亲会
沦为被报复的工具吗?或者,我应该高兴,一辈子给孙二当小厮?」
「他当你是兄弟啊……」
「本来我也不甚在意的,可是从见到孙二对你的独占欲开始,我就按捺不住
了。他一个蠢蛋,有什麽资格独占你?我本来或该是王爷世子,却要被他处处掣
肘,对他处处拱手相让?若是别的倒还罢了,但我不会像孙大那个蠢货,把你推
来让去的。」
甘草愕然,「那你……要认祖归宗吗?」
孙玉龙嗤笑出声,「你当那老家夥猜不出吗?他用刑时必然从那锦帕已经知
道那两兄弟身份,联系我的容貌,也或能推测一二,只不过他心虚,刻意忽略其
中的关节而已,不然你以为他凭什麽愿意跟我合作,不过心里存有那麽一丝愧疚
罢了!他不想认我,我倒稀罕认他吗?待我站稳脚跟,再做图谋。该是我的东西,
一样样都会拿回来!」
他说着笑笑地看向甘草,「这还得多谢你呢……我那个短命弟弟反正已经归
西了,一切物归原主还不是早晚的事~」说着他的声音沾染上了血色,「至於这
些不相干的人等,我都不会叫他们好过!」
甘草目瞪口呆,她真的想问问他:你费尽心机,算尽亲人,到底是在图什麽?
他抱紧了她,「我只知道,有了权力,才能得到最想要的东西。所以,我要
变强。我要能呼风唤雨,给你想要的一切。」
甘草默然,或许从一开始,是她激发了他不择手段的争夺之心,但是这麽走
下去,他已经偏离轨道太多。在她眼中,他可笑又可怜,只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
太多又钻了牛角尖的小人物罢了。
作家的话:一个小人物渴望出人头地,以及突然拥有权力以後,总会变得面
目全非。往往潜在的邪恶就会充分散发出来,会变成比以前欺压过他的人还要狗
仗人势的人。
孙玉龙完全是执念作祟,偏离了他所以为的爱情和复仇,他也是挺可怜的,
不要讨厌他。
第155章。诱捕1孙玉龙同她温存了一会,便出去处理繁杂的事宜,他晚
间同天山王还有密谋,所以急匆匆出去安排了。
甘草静静走到郭禾身边,解开他的睡穴,「郭公子,你没事吧?」
郭禾咧开嘴,同情的看着甘草青紫的锁骨处,声音粗嘎,听着都替他痛,
「甘姑娘,你受苦了。」
甘草心里一酸,揩了揩眼泪,制止他再说话,「你被那汤药烧坏了嗓子,这
几日不要再轻易开口说话了,也别再激怒他,营救他们的事,我再想办法。」
她看着郭禾担忧的眼神,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你放心,那老贼不敢那麽快
杀了他们的,他儿子尚且不知下落。你在此等候,尽量找机会把真相说与信得过
的心腹,待大当家回来便从内接应,揭露孙玉龙的阴谋。我已经解开你穴道,你
不动声色,从内襄助就好。」
郭禾连连点头,甘草又给他解开绳索,处理了些看不到的伤口。
待晚些时候,孙玉龙果然递给甘草一套男装,叫她换上跟他同去。他希望甘
草看上一眼,发现走投无路好死心依赖他,待孙氏兄弟人头落地,他再找个法子
好生哄哄她就是。
甘草随孙玉龙进了大帐,来人有着那小王爷的清俊容貌,却又增添几分英武
和血腥,四十多岁,唇上蓄了一层威严的胡须,正是天山王杜君柏。他与杜皓然
相像,自然也同孙玉龙差不离。
这样两个人的共谋,显得别具讽刺意味。
孙玉龙寒暄了一会,话锋一转,「王爷,不知那两个人招了吗?」
杜君柏冷哼一声,「倒也硬气,不过,我有的是法子。」
孙玉龙笑道,「好歹也是我曾经的大哥,不知能否带我过去看望一二?」
杜君柏顿首,带二人前往一顶帐篷,只见孙氏兄弟二人被绑在架上,浑身都
是翻皮的伤痕,还有数不清的鞭痕和烙印,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甘草几乎无法自持,却被孙玉龙抓紧了手指,微微警告。
杜君柏随手夹起块烙铁,烧的通红,逼近孙伯荞,甘草手心全是冷汗,她毫
无怀疑,再看下去她会不会崩溃叫出声来!只听孙玉龙突然撩开帐子请道,「王
爷,我倒是有些话想同你说说。」
甘草凑近了孙伯荞,忍着泪,悄悄在他耳边唤道,「伯荞,是我!」
孙伯荞认出甘草,惊呆了,复又苦涩道,「甘草,你快走吧,呆在这里太危
险,你救不出我们的。」
孙仲艾也已经醒过来,呆呆看着哥哥和甘草,不知在想什麽。
甘草心里又愤怒又伤心,「那老匹夫怎麽把你们折磨成这样?我……我想要
杀了他!」
孙伯荞淡淡笑了笑,道,「甘草,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他低下头,
在她耳边低声细语道,「来生,孙伯荞若能活得不这麽窝囊,再同你结连理。」
甘草心痛的无法呼吸,此时哪里还有误解?她心中突然下了个决定。
杜君柏同孙玉龙出帐,站在角落。
孙玉龙道,「我希望我们的合作有些诚意才是,这两个人活着,对你对我都
没有好处,如果问不出来什麽有用的事,不如杀了以防生变。」
杜君柏对於除掉孙墨举的孽种自然乐见其成,但也为他的心狠手辣吃了一惊,
有意无意道,「我以为,你该对孙家感激涕零才对。」
孙玉龙话中有话,「此言差已,小王爷年纪相仿又相貌肖似,玉龙只觉得心
生亲切,情同手足。须知血浓於水呢。」
杜君柏点头,心道,果然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呢,合该孙墨举那王八蛋有此
後劫,那句血浓於水叫他很是受用,大手象征性在他肩膀拍了拍,赞道,「年轻
人识时务,有魄力,很好。日後你肯协助皓然,我自然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二人正要合计,却听见帐中哭泣声,杜君柏冲了进去,只见甘草一哭,女儿
态毕露,这女人看似柔弱如蒲草,却骨子里透着坚毅和冷漠。
「你是谁?」
甘草倒抽了一口气,定了定弹跳的心,漠然应答,如愿看到那威严的面孔变
了颜色。
「我是知道你儿子下落的人。」
孙玉龙本以为甘草看到孙氏兄弟活着会乖乖接受他要挟,没想到甘草一副豁
出去了的样子,看似真的要为孙氏兄弟玉石俱焚,顿时俊脸上一片煞白,後退了
两步。如果她,她真的自愿承认自己亲手杀死了杜皓然,那麽他再也帮不了她了
……
杜君柏眼光闪动,似信非信,目光似鹰般盯着甘草,掐着她脖子的手几乎控
制不住力道,「带我去。」
甘草艰难的呼吸了几口,道,「除非王爷放了我的朋友,并且,」她看向他
身後,「我要他死!」
孙玉龙闻言指节发白,捏的咯咯作响,眼中闪过迷惑失望不解,他还在想着
维护她,她却要借刀杀人?
倘若今日再被心爱的女子和亲生父亲一起抛弃,那麽他这一辈子,还真的不
如死了算了!但是心中却有不甘在扩大,在叫嚣:就算死,也要杀光负尽他的人!
他倒要看看,这个亲生父亲会不会为了另一个儿子而叫他去死!再次抬眼,看向
甘草的眼中阴狠无比。
杜君柏愣了愣,看到孙玉龙眼中一丝绝望时,不由隐隐有一丝良心发现,再
者,这节骨眼上,若是几人都死了,定苍山群龙无首便会脱离他的掌控,何况小
儿子生死未卜,这一点微薄的血脉哪能再舍弃?
相通这些错综复杂,他摇摇头,「我同孙当家乃忘年之交,杀人毁约之事绝
不会考虑。」他又看向甘草,只见她面上失望,但直觉这女子方才说的话有几分
可信,不似作伪,又道,「放人可以,不过,我总得对朝廷出兵有个说法,这两
人中,只能放一个。」
「放了我二弟!」
「让仲艾走吧!」
甘草竟和孙伯荞同时出声,看向孙仲艾,意识到心意相通,二人相视一笑,
那一刻,往昔的嫌隙全无。
「哥哥!媳妇儿!我不走!」孙仲艾竟没有一丁点高兴,难掩气愤和心伤。
甘草看着饶有兴趣的杜君柏,咬牙切齿道,「还请王爷回避,我来劝说他。」
待杜君柏离开,甘草突然附耳到孙仲艾耳边,「此事皆因你手下孙玉龙而起,
你要和我们一起死,让你哥哥的心血毁於一旦,谁来报仇?」
孙仲艾无语,恨的嘴唇咬破,「这厮……待我剐了他!再来陪你们──」
甘草又道,「我已经跟郭大哥说好,里应外合揭露奸贼的恶行,助你夺回山
头,仲艾,你要争气,我和你哥哥还等着你搭救呢。」
甘草见他听进,给他和孙伯荞解开绳索,突然折断随身带的刀片,分成四段,
为自己和孙伯荞垫在鞋底,孙伯荞面有疑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过问的时候。
三人出来,天山王倒果然放了孙仲艾出去。不过他倒是有信心,这小子孤身
一人无处投奔,早死晚死都是一死。
待看到孙仲艾安然离去,甘草与孙伯荞相视凄楚一笑,全无了顾忌。
而那孙玉龙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夜幕中不见了踪影。
第156章。诱捕2杜君柏逼近了甘草,「小王爷在哪里?」
甘草微微一笑,「小王爷现在很好,被我秘密安置在定苍山的居所。这件事
是我做的,与两位当家的都无关。王爷想见他,就请跟着我走好了。」
杜君柏突然哈哈大笑,几乎把她骨头碾碎,「臭丫头,你想诓我跟你去,耍
什麽花样?孙玉龙早就告诉过我,小王爷根本就没有在定苍山上。」
甘草并不慌张,「小王爷是我抓的,他自然不晓得,就连我们大当家的也不
知情,」说着拿出怀中一片染血的破袖,「这是小王爷的衣袖,可对?」
杜君柏突然收了笑,抢过那片袖子,抚着上面的血迹,狠狠盯着甘草,「你
……你把我儿怎麽样了?」
再残暴的人,也有他心底柔软的地方。小王爷无疑是天山王的软肋。
甘草淡淡道,「小王爷只是在山上养伤而已。但是若是王爷不肯去,保不准
被孙玉龙搜查出来,做出什麽手足相残的事来,要知道,那位可是不择手段的主
呢……」
杜君柏心中一惊,突跳不停。
甘草索性断了後路,道,「你可以把我们双手缚住,跟着你一起去,若是没
有,杀了我们就是!」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现在山上并不知道王爷和孙玉龙那些事,王爷若是不
想与孙当家的毁约的话,只能一个人跟过去,不知王爷敢不敢呢?反正我和大当
家的在你手中,随时可以当人质的。」
甘草诡异一笑,「选择自己的安全,还是选择儿子,就要看王爷心意诚恳与
否了。」
杜君柏思子心切,焦虑的心情终究占了上风,果然缚住了二人的双手,一前
一後上了山。他并非有恃无恐,他先前知道孙玉龙已经控制并关闭了山上的机关,
所以自信不会冒失落入陷阱。
甘草直把路引到她住处窗後,那四棵树中央。她对孙伯荞使了个眼色,二人
从中央信步走过。
杜君柏方走了一步已觉得不好,脚底酥麻的感觉传来,只见得脚下一枚蓝汪
汪的铁藜子,心里恨不得将那贱人立斩剑下,他作战对敌,机关也见过不少,情
知这种机关必然是死结,越往後越要命,反倒是第一环有微弱的希望逃生,可是
除了飞蛾扑火,也没有别的办法。
待躲过钉板,只听唰的一声,天空暗了颜色,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把杜君柏
收拢其中。
甘草终於舒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
孙伯荞却心惊肉跳几乎窒息,那杜君柏见束手被俘,大骂一声贱妇,竟然孤
注一掷,狠心拔下脚底的铁藜子恨恨的掷向甘草,顷刻间破网正向甘草咽喉飞来,
挡无可挡。
「不──」他几乎目眦尽裂,双手被缚,根本无力运起轻功,只能眼睁睁看
着美人香消玉殒。
甘草也呆了,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飞一般跃起,扑到了她身前。
「仲艾?」
甘草愣住了,「怎麽是你?你怎麽没有走?!」
孙仲艾背部汩汩流出黑血,扑倒在甘草怀里,断断续续道,「我,我怎麽能
贪生怕死……扔下你不管呢?」
甘草亲手淬的毒,她当初为了解决孙玉龙而下的毒,她太了解那有多致命。
「仲艾,仲艾,你……」她眼泪瞬间淌下来,不能自已。
「二弟!」孙伯荞也连滚带爬的过来,声音颤抖,他们两个,谁都不能有事!
他宁愿自己死了……
孙仲艾费力的扬起下巴,颤着手去摸甘草的脸,「我……我一直都知道……
你想……想嫁的──是大哥……」他的眼睛里没有痛苦,全都是悲伤,「可我…
…我还是想霸着你……不愿放手……媳妇儿──」
甘草哭的涕泪涟涟,只是摇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他颤抖着手,把二人的发梳拢在手中,交织在一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
嘴角也涌出黑血,「大──大嫂……」
似超脱了最放不下的事,他的眼睛定格在那一刻,顷刻黯淡,没了光泽,黑
色的血从他口中汹涌而出。
「啊──」甘草凄厉的嘶吼一声,撕心裂肺的凄惨扩散开来,却听见网中杜
君柏刺耳放肆的哈哈大笑。
甘草如疯了一般,扑了上去,压在网上,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眼睛里发出
嗜血的光芒,牙齿穿透了皮肤,穿透了大动脉,牢牢的钉在骨头上。
「啊……你这个疯子!」杜君柏先是疯狂的摇头,却怎麽都摆脱不了这疯妇。
直到血快要流尽,身子越来越冰冷,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有眼睛还有一
丝微光。
甘草看着他脖颈的鲜血喷涌溅出,口中的鲜血顺着嘴角小溪般流淌,对那死
囚邪魅的一笑,「想知道你儿子在哪吗?」
她凑近那将死之人的耳边,悄悄说,「你儿子早就坠崖死了……还中了一剑
……像白蝴蝶一样飞下去了……」
於是,那眼里最後一丝微光也不见了。
顷刻山河变色,恰似高楼大厦崩倾。
她只是回忆起那个梦境,说出那些残忍的话,却并不觉得快意。她的眼神渐
渐迷惘,有些事情放电影般掠过她的脑海,留下惊鸿一瞥,或快乐的,或痛楚的,
或後悔的,或残忍的,这是为什麽呢?她心中好像空了一块……
良久,甘草终於用手轻轻按上那个牙印,款款起身,摇摇晃晃向远处走去。
女子紧紧捂着胸口,身上的寒气一阵压过一阵,状若癫狂,比上一次发病更
甚。
她面白如纸,嘴角沥血,发鬓散乱,脚步虚浮,已经鬼魅一般穿过黝黑层叠
的密林,不见了踪影。
「甘草──」孙伯荞几乎无意识地眼看着女子飘然远去,却怎麽也挽留不住,
不由呢喃道,「都走了,都走了,所有的人,都走了……」他抱起亡弟屍首,踉
跄上山。
良久,不知哪里冒出的白衣少年四顾无人,悄悄走到天山王屍首旁,从他怀
中掏出半枚玉虎符,又踢了一脚,令屍体萎顿在地,正要离去,忽听见方才那女
子婉转空旷的骊歌,身子一呆,驻足好久,直到歌声彻底被秋风吹散在四野:倦
鸟思归兮,空徘徊,浮生若梦兮,梨花白;
杳杳美人兮,尘归土,焚我肉胎兮,观自在。
(楚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