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欲奴(全)
楔子
夜幕,紧跟在绚烂彩霞后登场。
华灯初上,充满古老神秘风味的埃及开罗,褪去白日的高温与烦躁,在夜色中,展开另一种热闹华丽的迷人风貌。
香草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老老幼幼,一反白日里慷懒欲睡的神态,身子梳洗干净、头上抹油、身上飘散着古龙水香味,生龙活虎的穿梭其间。
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许多不同肤色人种的观光客,对这儿透着古老风味的一切满怀好奇与新鲜,一双眼莫不骨碌碌的转呀转,雀跃不已。
开罗的夜,属于热闹的夜。
今晚,街道上的喧嚣扰攘依旧,所不同的是,有一股骚动在人群里蔓延开来——“喂!拍卖大会三天后即将举行的公告,你看到没?”“当然,我的消息可比你灵通,听说这次人口贩子拍卖的,有来自各国的年轻小妞,各个风情万种,要骚味的有骚味,要辣味的有辣味,清纯的嘛也不缺,真是令人迫不及待想瞧瞧。
“”瞧你说得一副快流口水的模样,看样子这次的拍卖盛况肯定空前,你注意到没?这几日,观光人潮暴增了好几倍,一定是为了拍卖会而来。“”嘻嘻,那我们更不可以错过,听说……“许许多多的听说在人们交头接耳中流传着,三日后,一场盛大的拍卖大会,就在众人人心蠢动、殷殷企盼下,热闹滚滚的展开了,也开启了四个女子的爱恋情路……
第一章香港
“这就是结果了?”一份文件和几张照片从老人软弱的手里滑了下来,顺着床沿落到了地上。
戚传光半坐卧在他舒适的床上,特别看护正拿着一管注射筒,平稳而缓慢的将针筒里的药剂推入老人浮起的血管里。
“目前就是这样。”陈声拾起了文件和照片,将它整理好,放进资料夹里。
“没想到伊莉莎白居然没有回去,在台湾死了。”戚传光半闭着眼,“而我的孙女居然会沦落到人口贩子手中。”他一直以为,当初自己冷情的拆散儿子还有伊莉莎白之后,她应该会回到她的故乡——美国加州,没想到她却在香港生下小孩,再把小孩带到台湾,五年后撒手人寰。
“我会派人去找,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把小姐买回来。”陈声同情的看着他,这个满心后悔的老人,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戚传光,名震企业界的商业巨子,他赤手空拳的写下戚氏集团的传奇,但是,没有人跟专心于事业的他分享他的成就。于是,他收养了两个男孩,当了一个严苛而绝对权威的父亲。
在他将近五十岁时,他遇到了一个安静而害羞的单纯女孩,他娶了她,并且开始享受迟来的家庭生活。
不管人家怎么评断他们差了二十六岁的婚姻,不管他的养子怎么质疑他小妻子的动机,他们过了一段安稳而幸福的日子。
接着,是迎接小生命的诞生,他以为快乐的极限就是这样了,如果不是他年轻的妻子开始失常,那么他的快乐或许会持续久一点。
原来他的小妻子有遗传性的精神疾病,但他还是爱她、宠她,一直到她疯狂到完全不认得任何人,他依然不放弃她,在她终于安静的沉睡在地下后,他对她的爱依旧没有减少,然后全数转移到他亲爱的孩子身上。
继善一直是个优秀而杰出的孩子,如果不要让他遇见伊莉莎白,他血液中的疯狂因子也不会冒出来,他更加不会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希望在我临死之前,能见那无缘的孙女一面,更希望她能原谅我。”“我会找到她的。”陈声安抚道。
“要快,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是个刻薄又恶毒的老人,没有人会因为他的死亡而觉得伤心难过的。不会有的。
在死亡之前,他只想做对这辈子惟一可能做正确的事。
埃及 开罗夜晚,华灯初上,愈来愈多的人涌上街头,一副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
随着白天暑气的消去,埃及人亦生龙活虎起来,穿起漂亮的衣裳,发上抹油、身上飘着古龙水的香味,开始享受起慵懒舒适的夜生活。
可这不包括正坐在开罗着名拍卖会场里的戚季予。
他正一脸不耐地看着看台上,一个个婀娜多姿、样貌美艳的女子,逐一的被喊价的买主标下,他的手自始至终都未抬起过,似乎正在等待最后的高潮。
他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傲慢的眼神藏着些忧郁的气质,挺直的鼻梁和执拗的嘴角说明他的不容妥协与强悍,双手环在胸前,不需言语即让人感到一股迫人的气势,尽管他已尽量收敛。
拍卖的过程似乎无止境,他的耐心也几近极限。他在心里恨声咒骂,都该怪那该死的老头,逼得他不得不丢下数笔上亿的生意,来到这里发呆!
正想溜出去外头的露台抽根烟时,主持人的声音蓦地传来——“今晚底价最高的女奴,由五十万美金起跳——”众人闻言莫不倒抽了口气,五十万美金耶!
要拍卖的女奴被带上看台,她身上只掩了块白纱,纱料若隐若现的根本藏不住什么,包括她如凝脂般光滑细嫩的肌肤。
她的一头红褐色长髦发在灯光下闪动熠熠光彩,深绿色的眸子镇定的睥睨众人,娇俏嫩唇微微噘起,仿佛在邀人一亲芳泽;她恍若乘贝诞生的维纳斯女神,骚动着男人潜藏的兽欲之心……
是她!想不到那老头的亲孙女竟是这般万种风华,看来她不只值五十万美金,她是无价之宝,是每个男人都会为她悸动的梦想!
周遭各色人种的男人们,像发了狂似的开始竞价,转眼间,已喊到七十万美金了。
“一百五十万美金!”戚季予眼神中闪动着誓在必得的光芒,这女奴,他要定了!
白玫瑰是个孤儿,母亲过世那一年,她才五岁而已,被送往育幼院的她,懂事后不曾埋怨任何人,她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为了摆脱贫困、寄人篱下的生活,因此她发奋念书,比任何人都还要努力,她知道要脱离育幼院那种接受人施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只有靠自己。
她并没有强烈的企图心,只想在学业有成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遇上一个倾心相爱的人,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但是世态炎凉,人情更凉!她做过许多工作,不过没有一个老板或上司,是真正看在她的能力而录取她的,他们全都是炫惑于她美丽的外表,觊觎她的胴体,每每找机会对她毛手毛脚,受不了老是被吃豆腐的她,当然只有走人一途。
她后来想,与其被人这样糟蹋,不如真去靠卖皮相赚钱。心念一定,她即看报纸到一家传播公司应征模特儿,没想到对方竟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应召公司,工作没两天,就要她下海淘金……
她当然不肯,她虽是孤儿,没钱没背景,可骨气却多得是。然而,一入狼口怎么可能轻易脱身?!对方就欺负她无依无靠,竟把她卖给人蛇集团,然后,她就被带来埃及了,任人品头论足地拍卖掉。幽幽地叹口气,她其实很早就学会不要去怨叹命运,甚至是服了命,要不然怎么办呢?命运之神若要眷顾她的话,早就把她拉离苦海了,不会把她折难一番之后,才好心地想将苦难收回去。
“你明白了吗?”戚季予敲了茶几要让她回过神来,“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她迷惘地看着他,翦翦秋瞳里是令人无法抗拒的荏弱,叫人心怜。
“什么?”他眉头皱起,她一向都是这么看男人的吗?“我说,我要你替我生个孩子。”“孩……孩子?”她不懂,“为什么?”他绕过茶几走到她面前,手抬起她的下颚,“女奴不该问为什么。”这男人的五官好漂亮,她有些被他容貌摄去了心魂,顿了一下后她才拾回她的伶牙俐齿,“女奴是不该问为什么,可是你要我当你孩子的妈。”戚季予暗暗赞赏,他对她所作的调查资料所言不假,她的确有就读台湾第一学府的资质。
他点点头,放开她,“你还是不该问,就算你当了我孩子的妈。”玫瑰冷哼了声转开脸,她看得出来这男子身上隐藏的王者气势,她不会轻易捋虎须,生活中的折磨教会了她能屈能伸的道理。
“孩子一生下来之后,我会另外再给你一笔钱,这笔钱的数目绝对会大到让你可以舒服的过下半辈子。”她挑起眉,“我以为我是女奴?”奴隶的定义不就是主子说东,她就不可以说西吗?她这一生已经卖给了他,他就算奴役她到死,也是他该有的权利。
“你是,事实上每个女人在我眼里都跟个奴隶没两样,我是赏罚分明的主人,你有功,我就会赏。”“那赏赐里包括我的自由吗?”她大胆地问。
他笑了笑,高深莫测地说:“也许。”“我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生活的历练告诉她,不可以随便相信他人的话,虽然她是一个笨学生,老学不会教训。
“我生下来的小孩是什么?跟我一样是奴隶?”戚季予笑得更开怀了,“你很聪明,懂得迂回的套我的话,不过我仍是老话一句,替我生个孩子,不要问为什么。
“千万个疑惑兜在心上,她不相信这件事这么单纯。这年头大家的观念都开放许多,找一个代理孕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愿意帮人家生小孩的女人更是比比皆是。所以他为什么找上她?而且,还花了一百五十万美金那么大一笔钱,把她从拍卖会上买下来,这可就十分令人匪夷所思了。
“你很美……”坐下的他突然又逼近她,嘴唇几乎碰到她的。“我想先试货,相信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才对。”玫瑰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双手不自觉地放在自己胸前,像是要防御些什么。“你……”他想现在就和她生孩子了吗?不会吧!
看着她羞得酡红的颊,戚季予心旌一摇,他本只是想逗逗她,看他的小女奴解风情到何种地步,可她生涩的反应,竟意外撩拨起他的欲念。
唇轻轻刷过她的,触电般的感受让他舍不得退开,没有迟疑,他不能自己的深深吻住她。
果真如自己想象中的甜美……不,这感觉更好,更令人茫酥。他不知道光一个吻就这么有力量,要是吃了她……
玫瑰并没有抗拒这个吻,她也被迷惑住了,从来未识爱情滋味的她,只能软弱地任他吮吻自己,心口怦怦作响。
他的手摸索上她胸前,从拍卖会场被带回饭店的总统套房后,她立即洗了个澡,但碍于没有适合的衣服,只能将就换上饭店的浴袍。他扯掉了她腰间的带子,那完美的娇躯立即呈现眼前。
她搂着他的头,任由他的双唇膜拜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直到他也褪去他身上衣物,初见全裸男人的她,倏地惊呼“不!”她推开他,抓起被丢置一旁的浴袍揽在胸前。
她急喘着,发现自己心里隐隐浮动着恐惧,她瞪着他不能言语,这才想到她连主子的名都不知道哇!她真的没有办法……
戚季予也喘着气,眼底尽是欲望无法纡解的挫败。他看向一脸像受惊的小白兔的她,忍不住咒骂一声,“该死!”他不想勉强一个女人,尽管她是他买来的。
半晌,他就这样光着身走进浴室,他需要冷水来为他退却这该死的欲望。
玫瑰仍愣愣地待在沙发上,直到他洗好澡、穿戴整齐来到她面前站定。
“我们明天回香港……还有,收起你那一副像被我强暴的样子!别忘了你的身份,取悦你的主子也是你的本分之一。”他冷冷撂下话后就走了。
她咬着唇,要自己别哭,她白玫瑰不是娇弱的温室花儿,她是荆棘地里不服输的小草,柔弱的外表只是伪装,她其实比任何人都坚强!
只要为他生下孩子就好了……生了孩子,他说会给自己一笔钱,也许还有自由,有了钱和自由,幸福也就不远了。
是啊,幸福它仿佛是站在高高的螺旋梯顶,而她才刚踩上了第一阶,距离虽然很遥远,前进的速度虽然很缓慢,但是一步一步,总会愈来愈接近的,然后她会遇到一个值得她爱的男人,他们会一起牵手走完剩下的螺旋梯,接着一起拥抱站在梯顶的幸福。
她会得到幸福的,她要这么相信。
香港,戚氏大楼总裁办公室。
“去见见她,你不会有损失的。”“想都别想。”戚季予连头都不抬,他的注意力全在上午由美国传回来的市场开发调查数据,没想到情况比他估计中的还要不乐观。
偏偏这个时候,戚冠佑却又来烦他。
“谢泱璇是谢氏集团总裁谢耀广的独生女,如果我们戚氏能联合谢氏的力量,在商场上绝对锐不可当。”戚季予视线仍放在文件上,“我们戚氏不需靠外人的力量壮大。”身为戚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戚季予的确表现出色。
短短的两年,他让整个戚氏的营业额成长了几近一倍,这相当不容易,尤其在景气如此颓靡的时候;他的成就与努力,让每位股东在年终分红时,都是笑容灿烂的。
可这并不代表他坐稳了戚氏集团总裁的位子。
戚氏集团的上任总裁,也就是他的爷爷戚传光,仍控股百分之五十一,虽然他已经退休了,但还是能够左右公司的决策,甚至可以随时拿走他总裁的光环。
他如果继续想在一群豺狼虎豹环伺之下出线,老头子绝对是个关键。
所以,他才千里迢迢去买下白玫瑰……
“真可惜。”戚冠佑吹了一声口哨,“听说她挺美的,我敢打赌,她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他压低了声音,“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说完了没?”戚季予眉毛一抬,有点恼怒的说:“说完就滚。”他举起手来,做出一副投降状,“是兄弟我才如此尽心尽力为你们拉线耶,也不知道爷爷那老家伙是怎么想的,居然改了遗嘱,要把整个戚氏集团和家产留给一个从未谋面,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孙女。”“是可能,爷爷还没有决定。”他提醒他,可是在他心底,他此任何人都笃定这件事的可能性。
“不管如何,我觉得联合谢家的力量,对我们有利无害。何况爷爷也希望你娶她不是吗?”他冷哼,“他希望我就得娶?你今天才认识我呀!”谢泱璇是个被宠坏了、任性而骄纵的千金大小姐。她这种金枝玉叶相当的惹人厌,一副地球是绕着她转的 样,下巴比任何人抬得都高,好像别人都活该穷死一辈子,只有有钱人才是人。
他讨厌这种富家千金,偏偏她又巴着他不放。
而老头子居然要他娶谢泱璇来结合两大家族的势力!老头子说的很明白了,在他生日之前,如果没有一个订婚宴会来让他开心的话,那么他会做出一件让大家都很遗憾的事情来。
这是一个威胁。他们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心知肚明,老头所谓的“让大家都很遗憾的事情”,即是庞大的家产没有他们的份。
为此,各人无不为了自己的利益奔走着,其中,以戚季予完全掌握住状况最为泰然,他的如意算盘已拨得仔细。
他会在他九十大寿时给他一个订婚宴的。
“总之,我话已带到,为了怕你刚刚埋首公事没听清楚,我不厌其烦地再为你报告一次,下个月八号,晚上七点在谢家别墅,谢泱璇小姐诚恳的邀请戚先生你参加她的私人派对。被邀请的都是具有价值的单身汉,当晚会让名媛仕女们竞标,然后与她们共度浪漫的一夜。”“不用说,如果我去了,最后一定是让她得标?”岂不摆明了羊入狼口?
“你不用再说服我了,我不会去的。”戚冠佑耸耸肩,“反正我说过了,决定权在你。”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些骚动声,接着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戚至霖身影粗鲁的闯入他们的视线中。
“戚季予,你好样的!”他一进门便破口大骂。
“哥,你怎么了?”戚冠佑不解地皱起眉头,他和戚至霖是亲兄弟。
戚至霖转过头来瞪着弟弟,“你怎么成天和这个外人混在一起,胳臂尽往外弯。”戚冠佑有些不悦,“你怎么这样讲,季予怎么算都是我们的堂兄弟。”
“哼,我不承认!”戚家今天所有的问题就是出在威季予和威至霖这两个堂兄弟上,第二顺位继承人的戚至霖一直不服,论年纪,他比戚季予大,戚季予只是仗着是大养子的独生子,戚传光照排行才把总裁的位子给他。
戚至霖虽然已经当到整个企业的副总裁,但他仍是不满足,他不像戚冠佑,当个小小的总经理就不想再往上爬,心甘情愿地服气戚季予的领导,他认为戚氏集团该是他的!
戚季予冷冷的开口,“发生什么事?”“你还敢说!你这卑鄙的小人,居然花了一百五十万美金去买下白玫瑰,你……”“一百五十万美金?买了白玫瑰?
“干吗花这么多钱买玫瑰花呀?戚冠佑疑惑的打岔。
戚季予挑起眉,“你知道玫瑰的事?”“别以为只有你跟陈声那老小子交情好,别忘了我爸和他可也是换帖的好兄弟。”“喂,那为什么我不知道……”知道什么啊?戚冠佑仍是一头雾水,可是显然的,没人想为他解惑。
“你居然动用公司的钱去干这种事?太胜之不武了!”戚至霖继续咆哮。
“你错了,我没有动用公司一分一毫,那一百五十万美金是我自己投资得来的钱。”以为他戚季予只能靠戚氏吗?那就错了,是他的才能让戚氏蒸蒸日上,不是他靠戚氏庇荫,例如眼前的某人。
只要他想,再创一个戚氏王国也不是问题。他的确是想利用玫瑰坐稳总裁的大位,可用意却和戚至霖不同。
戚至霖是单纯的想要荣华富贵,且不知餍足,而他却是要防止父亲的心血被毁于一旦,毕竟不是所有的戚家人都有经商的才干。
“何况,想动用公司的资金去拍卖会场的人是你吧!只是,你仍比不过我。
“戚季予面无表情,面对这个堂哥,不用为他留颜面。”还有,别以为你那一千万港币的赌债,是老天爷掉下来的钱替你还的。“他不戳破,是他不在意那些小钱,只要不影响公司运作,他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前提是那个亏空公款的人要有自知之明,别来他面前大小声。
“你……”戚至霖脸一红,“你怎么知道?”“我劝你不要打玫瑰的主意,我知道声叔有跟二叔说爷爷可能更动遗嘱的事,但你抢不过我的。你若不轻举妄动,那么至少还有个副总裁的位子可坐,再贪心,小心到时什么都没了,我言尽于此。”“哼!”戚至霖气得涨红了脸,可是却也无计可施。恶狠狠地瞪了戚季予和威冠佑一眼,旋即拂袖而去。
他不信会没办法,白玫瑰这朵花他绝不轻易放弃!
“我完全被瞪得莫名其妙!”待门又被粗鲁地关上,戚冠佑开始哇哇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白玫瑰、红玫瑰的?你要投资花园还花店呀!”“白玫瑰,她是我的女奴。”“女奴?!不会吧,你花了一百五十万美金去买一个女奴?
“戚冠佑像看到外星人一般地傻住了,”她是金子打的还是镶钻石,那么贵?
“”她是无价之宝。“戚季于想起她的倩影,不自觉的嘴角浮现一抹笑。
“好吧,那你买一个无价之宝干吗?帮你煮饭洗衣还是暖床?” ,每天换不同的妓女抱,一百五十万美金可以让他从现在开始到“不行了”,钱都还可能用不完。
他笑得诡谲,“我要她为我生个孩子。”
第二章
昨天深夜,玫瑰和戚季予到达了香港,回到他位于浅水湾的别墅。
她一夜无眠。戚季予把她带到一间客房前,丢下一句早点睡,人就闪进角落的大房间里。她在简单的梳洗后,曾走到那个房门前,发现门缝隐隐透来光线,和键盘答答答的声音,她知道他应该是在工作。
他真是一个工作狂哪!从开罗回到香港的一路上,就看到他抱着他那Not ebook不放,手机的来电也几乎没中断过。
她回到房间,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她再次体会到她的主子真是个有钱人的事实,这么多豪华又不失品味的装潢及古董家具,她长到这么大,别说是使用了,恐怕连看也没看过几日呢!
无法成眠,玫瑰干脆起了个大早。黎明的曙光透进窗帘时,亦把清啭的鸟鸣声带进来,她站在视野极佳的落地窗前望出去,静静沉淀自己。
好半晌,她披了一件外套,决定下楼走走。在开罗时,他有命饭店的人为她准备几件轻便的衣物。
一条铺整得平坦的小碎石子路在眼前延伸,这庭院大得不可思议,怕不有几百坪之大。
她走到一个看来相当雅洁怡人的小花园,中间有一座矗立着维纳斯塑像的喷泉,池水不断的喷起又落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金光闪闪;绕着水池呈向心状的植满了色彩缤纷的各式花朵,她喜欢这花园。
正想坐在池边的椅上歇会时,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人火烧屁股似的从屋里冲了出来,嘴里高八度的尖叫声不断。
她真的是火烧屁股了!
玫瑰看她屁股上燃着火光,伴随着杀猪似的惨叫,真像是一部精彩的灾难片!
她连忙冲上前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扑打着帮忙灭火,稍后那早已喊得声嘶力竭的妇人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气。
突地,“砰”的一个声响在她脚边震开来,她没吓一跳,反而那名妇人吓得跳了起来。
“喂!你干吗不尖叫?”玫瑰听到一个软软的稚嫩童音,转头看去,草坪上站了个大概六岁的小女孩,她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似的,脸上神情挑衅。
看来,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
小时候在育幼院,她见多了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孩,他们是跟着他们的贵妇妈
妈前来做“善事”的——如果欺负育幼院院童好满足他们的阶级意识跟虚荣感也
算是好事的话。
“我干吗要尖叫?”玫瑰忍不住皱起眉头。
听那声音就知道是恶作剧用的掌心雷,小孩子的玩意儿!拿颗手榴弹来,或许她还会配合的叫个一两声。
“小姐,你快走开,这个孩子不受教,她要我死啦!烧到你就不好了。”阿娇苦着脸说,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惊恐。
“什么?刚刚的火是她放的?!”玫瑰瞪大了眼睛。
“她放鞭炮时不小心的啦!”阿娇迟疑地开口,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
可是那小女孩完全不领情。
“才怪!笨蛋阿娇,我故意射你屁股的,笨蛋。”小女孩一边做个鬼脸,一边提起脚来踹了她一脚,还气焰高张地叫道:“快点滚蛋,滚开!”“喂,你这小孩超级没家教的。”玫瑰看得义愤填膺,伸手拉住她要再踹向阿娇的脚,让她重心不稳的跌在草坪上,身上的衣服都脏了。
“你敢拉我?!”小女孩瞪大了眼,“你这个坏女人、死女人!你敢拉我!
“玫瑰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才多大的小孩,居然这么会撒泼、这么会骂人?
阿娇连忙上前阻止她,“历历,进去好不好?我烤吐司给你吃。”“不吃!
你滚开!老妖怪跟女妖怪想害我!滚开、滚开!“历历双脚乱踢,这次踢中了阿娇的陉骨。
阿娇痛得弯下腰来,“历历,我跟你说不可以踢人,你答应你爸爸的!”
“不要你管,你只是个笨奴才,我爱踢就踢!”玫瑰长眼睛还没看过这么粗鲁野蛮的孩子,才这么小就会骂人家奴才?打人、踢人、还放火烧人家屁股,什么坏事都做,她爸妈到底是怎么教小孩的?
她一把拉起历历来,“喂,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放开我!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的坏女人!凭什么管我?”历历又踢又打,着实把玫瑰给惹火了。
“你该刷牙了,年纪这么小,说话这么难听。”她回头问一脸无奈的阿娇,“她平常就这么坏吗?她爸妈不管管她吗?”“先生很忙,不常回来,历历在她爸爸面前倒是乖乖的。”阿娇搓着手很不安的样子,她很怕她的小主人伤了这位小姐。
对喔,她这时才想到要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她看起来是个混血儿,可她的国语讲得好“轮转”,比自己这个中国人还要标准。
“我叫我爸爸回来教训你!”历历龇牙咧嘴的大吼,一脚往玫瑰小腿上踹。
她一时没防备被历历踹个正着,痛到受不了地放开她。
历历趁机用指甲想抓她的脸,还好她闪得快,尖锐的指甲划过了她的脖子,隐隐渗出血丝来。
居然敢抓伤她细嫩的肌肤?这下玫瑰真的火大了!
“死小孩,我跟你卯上了!摆不平你我就跟你姓!”她卷起袖子,一把抓住她小小的肩膀,把她按倒在草坪上,用力拍击她的小屁股。
历历死命的挣扎,杀猪似的大叫,混乱之中粗言秽语又骂了不少。她年纪虽小力气倒不小,死命的反抗和攻击,倒把玫瑰给攻了个狼狈不堪。
终于,历历累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软弱地趴在她的腿上,呜呜咽咽地说:“你这个坏女人……”玫瑰也累惨了,听到历历细细的啜泣声,她突心生不舍,一把将她揽抱进自个儿怀里。
“小姐……”阿娇想说些什么,可玫瑰对她摇摇头。
“阿娇姐,你就先回去准备早餐吧,历历交给我好了。”“嗄?可是……”
她连她是谁都搞不清楚耶,就这样把小小姐交给她……
玫瑰放下袖子,为历历擦去挂在脸上的鼻涕眼泪,“我是戚季予买回来的女奴,昨夜到的,所以不会跑掉。”女奴?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古早时候的名词?!
阿娇搔搔头,看着历历竟在这漂亮小姐的怀里安分下来,咕哝了两句,也就依言走回大宅去。
玫瑰把历历放下,自己往后躺下,也不顾衣服是否会弄脏;历历抽抽鼻涕,亦有样学样地和她并肩躺在草坪上。她俩就这样仰望湛蓝的天空上挂着几片薄薄的云,鼻子里嗅到的尽是草皮的清新香味。
她突然说:“一只兔子。”“哪里?”历历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在辽阔无际的天空寻找。
“被风吹散了……你看,那里有一艘船。”“不是船。”历历很快的接口,“只有笨女人才会把飞机看成船。”“就算它是飞机好了。”玫瑰笑了笑,坐起身来,“历历,你爸爸是戚季予吗?”她发现她眉眼之间的神韵和他很像。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爸爸啊?”“嗯,我是你爸爸买回来的……女奴。
“她苦涩地开口。
“女奴?”历历天真的问:“女奴是干什么的?”“就是帮你爸爸洗衣煮饭、伺候他……”为他生孩子。玫瑰蓦地红了脸。
“那不就跟阿娇一样?”历历见她点头,小脸皱了起来,“阿娇最讨厌了,每次都不准人家做这做那。”她皱着鼻子,装腔作势地学道:“历历,我跟你说,小孩子就是要乖乖地,大人才会疼你说。”她吐了吐小舌头,“我才不要听她的话。”玫瑰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她觉得历历不是坏,只是古灵精怪了点罢了。
历历突然红了脸,有些忸怩的开口,“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呀?你长得好漂亮唷,好像洋娃娃,眼睛绿绿的,头发红红的。”“我叫玫瑰,你也很漂亮呀!
脸红通通的,像苹果似的。“”玫瑰阿姨,你可不可以不要像阿娇一样,因为阿娇身上都臭臭的,可是你好香。“说着,她人已经巴过来,自动腻进她怀里。
玫瑰有些讶异,也有些动容,她是何时收服了这个小恶魔的心?手轻轻揽住她,抚着她的背。
“你可不可以不要当爸爸的女奴?爸爸有阿娇煮饭给他吃了,而且他根本很少回来吃,每天都只有我跟阿娇,因为他是总裁,他很忙的……你不要当女奴,当我妈妈啦,我好喜欢你抱我喔!”玫瑰阿姨的怀抱很舒服,她如果愿意抱自已,她就愿意当一个乖小孩。
玫瑰眼一红,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想妈妈的心情……
“玫瑰阿姨,我肚子饿了。”她拉着她起身,绽开一个真心的微笑。“那走吧,我们回去,阿姨做好吃的潜艇堡三明治给你吃。”戚季予是个名人,一个大集团的负责人,是社交场合中的一个闪亮之星,也是众多名媛淑女心目中最最理想的金龟婿。
他的家世背景再加上出众的外表,让他往往成为八卦杂志竞相报道的焦点,可他痛恨被媒体包围,厌恶成为刺激杂志销售量成长的工具。
他希望人们能将注意力放在他的经营手段与管理理念,而不是好奇他第二任的夫人究竟是哪家千金。
此刻他正愤怒的摔下话筒,“该死的!”一旁他的特别助理陈声,面无表情的等候总裁的指示。
他是戚传光派给戚季予的人,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懂得分寸。
当初戚季予毫不犹豫的纳用他,而他的表现更证明他是对的声叔的忠心不但对老头子,也对他。
戚季予抬起头来看着陈声,“那个别脚的家伙逮到谢泱璇没有?”“他说还需要一点时间。”“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我要谢泱璇从此滚出我的生活。”刚刚一本新杂志出炉,封面斗大标题写着企业铁人传佳话,戚氏总裁与谢家千金好事近!
他不能忍受这种子虚乌有的捕风捉影,那个谢泱璇即使有一个能在金融界呼风唤雨的老爸,也别妄想操控他!
“女人都是笨蛋,相信谢泱璇是个容易引诱的女人。”意思是叫那班拿他钱办事的家伙争气点。“赶紧抓到她的把柄,让八卦媒体热闹一下,好叫她没那闲工夫再对媒体乱放话。”陈声点点头,马上转身出去交代。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他一接,口气不太好的嚷了声,“喂?”愈听,他眉头皱得愈紧,一句咒骂又忍不住脱口而出,“该死!”戚季予扯掉了领带,驾着跑车在往浅水湾的路上急驰,一路上飞奔的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呜呜的警笛声响得他更加心烦气躁。
车子行进到一向宁静祥和的高级住宅区,远远地他就看到他那栋上亿别墅正冒着烟!
门口居然还有SNG转播车?!他冷笑了下,他戚季予更是承蒙媒体的厚爱了,才刚成为八卦杂志的封面人物,现在又成为社会新闻的重点新闻。
一下车,一群人即包围了过来。
“戚先生,你对这场火灾有什么看法?听说是你家佣人纵的火……”“戚先生,你想财物的损失大约有多少?”一群记者追着他跑,镁光灯不断的闪着。
“滚开!”他气急败坏的大吼,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全都噤了声。
“爸爸!”在救护车边的历历瞧见了他,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身体还湿答答的滴着水。
“你没事吧?”戚季予有些不自然的推开女儿,可话里浓浓的忧心是掩饰不了。
别墅放眼望去,消防员和警员穿梭着,看样子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只是浓烟还不断的往外冒。
“这是怎么回事?你玩火吗?”他忍不住严厉的对历历吼问,早上的时候,阿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打电话来给他,说她要辞职,历历老爱折腾她这把老骨头,她实在吃不消。
她说反正自己现在找来一个“女奴”,而且看样子历历也满喜欢她的,那她就可以放心走了。
那时他埋首公事,正忙着,三两句话安抚下阿娇,说一切等他晚上回家再处理。谁知道,才到中午就发生这种事。
“不是我!”历历委屈的说,“玫瑰阿姨说没事的,结果就变成这样了!可是……我们也不是故意的!”“玫瑰?她在哪里?”这可恶的小女奴,竟然给他捐出这样大的楼子!
历历手往警车的方向指,“她在那里,警察伯伯说要问她话。”戚季予不耐烦的排开团团包围住他的记者走了过去,这些记者像苍蝇一样,甩都甩不掉,这对一向低调不爱曝光的他而言,简直是另一场灾难。
“玫瑰,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口气也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这是意外。”玫瑰也快被烦死了,尤其她的手痛得要死,被油烫着的手,都红肿起泡了。
“意外?!”戚季予怒瞪着眼,“两个字就让我的房子变成这样!”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可以解释的……”可他完全不给她机会,劈头又是一阵痛骂,“我真是疯了,花了一百五十万美金买你来烧我的房子!”受不了被冤枉的玫瑰转头就想走。她不知她的主人是吃错了什么药,火气那么大,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一定和他吵翻天。
“你想去哪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之猛,把她手上被烫伤的水泡都挤破了。
“呀!”好痛!她忍不住眉头皱起。
戚季予发现她的异状,不让她把手抽回去,拉起来看。一看之下,他整颗心几乎要提到胸口。
“你这该死的蠢女人!”这时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他低头一看,历历正微仰着一张小脸,疑惑的说:“爸爸,你为什么对玫瑰阿姨那么凶?”一旁的警察也忍不住插话,“戚先生,你误会白小姐了,事实上若不是她,可能你的损失会更大喔。”“什么?”戚季予心不在焉地应着,他现在满心挂意玫瑰的伤势。
放掉她的手,他搂住她的腰,想尽快带她去医院擦药包扎。
“根据白小姐的笔录,她今天一上午都和你的千金在后花园里玩,是突然闷到一阵烟味,循味而去才发现厨房炉子上的油锅被烧破了一个大洞,火势因木制的装潢而蔓延开来。
“白小姐情急之下,冲进屋里救火,才被沸腾的热油溅伤……”去超市买东西的阿娇一走近别墅,才发现屋子前怎么围了这么多消防车和警车,闹哄哄的一片像出了什么大事情。
“啊!死了,我忘了自己在煮东西……”看到别墅还冒着烟,她整个人都慌了。
连忙跑近,发现先生还有历历及玫瑰小姐都没事地站在外头讲话,她的心才稍稍定下来。
“先生,你们有没有怎么样?对不起!”阿娇愧疚的直鞠躬道歉。
戚季予叹口气,疲累地交代着,“带历历进屋子去,换件干衣服,屋里头清一清,等我们回来再说。”历历拉着他的衣摆,“爸爸,你们要去哪里?我也想跟。”他只是冷冷的移动脚步,让衣摆自动抽出了历历的小手,“阿娇,还杵在那儿干吗,不要考验我的耐性。”说完,他一脸阴鸷地揽了玫瑰上了他的跑车。
“我们要去哪里?”车内,静默了好半晌后,玫瑰终于忍不住地问。
“医院。”她看着自己的手,痛久了,已不感觉到痛了。“你不该对历历那样冷淡。”今天在花园里,历历跟她说了很多,包括她没有妈妈,爸爸更是一个月难得看到一次。
历历说,她后来发现,每次只要她调皮捣蛋,爸爸就会回家来,叫阿娇不要走,所以她真的不是坏小孩,故意要欺负阿娇的,她只是太想念爸爸而已。
戚季予瞄了她一眼,“你以为你有什么立场说话。”她不理他的尖诮,继续说:“历历的妈妈呢?死了?”跑车倏地煞车停下,完全不在意车子正行驶在大马路上,后头的车连忙闪避,差点没酿成连环大车祸。
瞪着她,声音更是一点温度也没有,他僵硬的吐出一句,“她没有妈妈。”
玫瑰出神的盯着车窗外,“我也没有妈妈、没有爸爸,我知道那种半夜做噩梦醒过来,却没人可以安慰自己的孤单和寂寞。我不晓得历历她妈妈怎么了,但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不多给那个孩子一点温……”“够了!你凭什么指责我?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转过头来看着他,讶异他脸上的受伤神色,”我……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
…“她试探地说,心底有一根弦,像和历历在一起一样,被拨动了。她心疼他。
真是荒谬!她摇摇头,他是这般的卓伟不群,怎么可能需要人怜悯与安慰?!
戚季予斜睨着她,“你?!一个女奴!”他嗤之以鼻。
玫瑰深深觉得受伤了,可她不该这么脆弱,不要在他面前如此脆弱。吸一口大气,把心里和鼻间那股酸涩咽了回去。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主子,请开车吧!”
第三章
从至医院包扎好伤口,到开车回到别墅的这一路上,戚季予的脸色用“铁青”
两字可能还不足以形容。
在医院时,戚季予一双眼直勾勾地监视着医生的上药过程,被烫伤其实只是小伤,可医生却被看得不敢掉以轻心,包扎好后,直觉得比在开刀房动一个大手术还要累人。
为玫瑰打了消炎针,医生颤着声问:“那个……药是要带回家换还是来医院……”话还没说完,就被戚季予打断,“来医院。”玫瑰闻言只是淡淡的开口,“我可以自己换。”他看她一眼,“来医院。我不喜欢有人反驳我。”她沉默了,再一次在心中提醒自己,乖乖的,什么都不要说,只要逆来顺受,没有什么好坚持,一切都会过去的……
出了医院后,他并没有送她回别墅,反而往太平山一路开去。
山顶上有一片天然的平台,视野很好,若是在晚上更可俯看东方之珠拥有的美丽夜景,仰望群星。
可惜现在是白天,不过也无妨,他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她谈清楚,虽然他觉女人只需乖乖听话就好,女奴尤其是。而回家谈的话,历历那小鬼头定又会来缠着他不放,徒惹他心烦。
他不是不爱历历,只是看着她的脸,会让他想起一些他不愿想的往事。
这花他一百五十万美金买回来的女奴要搞清楚,她的责任和义务是取悦他、服侍他,而非给他找麻烦,最好也别让麻烦找上身来。
“到了,下车。”玫瑰跨下车,走到平台边,吹着山风,顿时感到心旷神怡。
“好美!”她眯起眼,嘴角微微扬起,风吹着她的发稍,温暖而不炙烈的阳光洒在她白皙无瑕的肌肤上,她浑身闪耀着光芒,无比炫目。
“晚上会更美,天公作美的话,还可以看到银河。”他来到她身边,闻着自她身上传来的香气,忍不住脱口说出。
“是吗?”她转头过来,将看到好风景的愉快气息感染给他。“那我们可以来吗?带历历一起来?”戚季予无法抗拒的微点个头……蓦地,他一愣,他可不是带她来这里郊游踏青的,可自己竟看着她看傻了!
他清清喉咙,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我不知讲了几遍,总之你给我记着,你是我的女奴……”玫瑰突地凑到他面前,在他唇上啄下一吻,“是,我是你的女奴,我的主子……”他心口一窒,不明白自己原本还有些不驯的小玫瑰花,怎么突然这么主动?
然而此际他无暇细细思索,双眸一沉,他拉过她,小心的不触到她受伤的手臂,给予深深的一吻。
纵然他向来自诩拥有无人可及的自制力,可在几次面对她时,理智却无法发生作用,脑子里全是对她的欲望。
玫瑰笨拙但努力的学着他的动作回吻他,他探出舌尖逗弄她,她亦大胆的伸出丁香小舌回应。他的唇炽热的摩拳着她的,她举一反三的轻嚼着他的唇瓣、描绘他的唇线。她听到他倒抽一口气,逸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这勾人的女巫……”他的吻落上她颈项,流连在她耳垂,她身子轻轻一颤,一股电流从头顶窜至脚心,她觉得有些冷,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褪下了,他的亦是;她又觉得自己好热,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唤,她还要更多……
傍晚,夕雾渐起,四周笼罩在山岚之中,温度有些冽人。
戚季予搂抱着玫瑰坐在驾驶座里,分享彼此的体温,与这一刻甜蜜静谧的氛围。
“如雾起时……”玫瑰被雾气包围着,觉得自己恍如实身在仙境之中。
“敲叮叮的耳环在浓密的发丛找航路……”他埋首她如云的秀发,深深一汲其芳香。
她惊讶地转头看着他,“你知道这首诗?”他微笑,“我不能知道吗?年轻时可是背了很多,不过现在大多都忘光了。”“背诗干吗?追美眉呀!”她取笑道。
“还真让你说对了!那时我为了追一个气质美女……骗你的,我大学和研究所都在哈佛攻企管学位,还跳级念,功课忙得不得了,怎么有时间追女人。”可她没忽略他眼中光彩突然黯淡下来,似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
“那后来那气质美女有让你骗到手吗?”她其实想问的是,那气质美女是历历的妈妈吗?
他摇摇头,淡然地说:“没有什么气质美女,纯粹喜欢诗,如此而已。”他把下巴靠在她的头顶,转个话题,“为什么可以接受我了?”“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都要。”他贪心的说,没发觉自己竟渴望着知道他的小女奴任何一点点小心思。
“实话是我认命了、想通了,命运将我带到你身边,用这种方式让我属于你,我再抗拒也是没有用,倒不如赶紧为你生一个小孩,我还有做回自己的机会。”
她微微牵动嘴角,笑容里隐含苦涩。
“假话呢?”他问,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她刚刚说的那些是骗人的。
“今天别墅失火时,你回来,很慌张的寻着历历,我看到你焦急的眼神,那时不知怎地,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然后,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
她甚至有一点点期盼,他会是那个陪她走完幸福螺旋梯的人……
“是好人你就可以把自己给人了吗?”他忽地有些不悦,这理由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玫瑰轻笑出声,“所以我说是假话了呀!”她偎回他怀里,“我们不回去吗?”“晚点,等看完星星。你会喜欢的。”“你带过别人来看星星吗?”“没有。”“连历历的妈妈也没有?”她大胆地问,极力压下心底不该冒的酸泡。
感觉到他身子一僵,她叹口气,试图缓和气氛。“对不起,我不问,你别生气。我真的想看星星,你别一气之下决定现在回去,那我损失就大了。”可是还是来不及。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他抱起她放到隔壁座位,“衣服穿好,回去了。
“看着戚季予沉郁的发动车子,玫瑰明白,那不知名姓的历历的妈妈,是一个碰触不得的地雷。
回到别墅,阿娇已经将火灾现场清理好大半,可那原本十分漂亮的厨房,现在是面目全非,熏黑的壁砖、焦黑的炉器锅具,加上堆在角落的破碎玻璃、碗盘,看来想在这里烹煮一餐美食佳肴,暂时是不可能的。
戚季予在看过厨房的灾情后,面色沉凝的回到客厅,拨了通电话,“喂,声叔,麻烦你帮我找装演公司来我别墅……发生点意外,厨房毁了……对,尽快。
“挂掉电话,他瞥见站在客厅一隅的两大一小,阿娇是一脸无限愧疚,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玫瑰表情淡漠,历历则是一脸兴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他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
“你们想说什么?”阿娇急急的开口,可话却说得支支吾吾的。“先生,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证,我以后会注意……”“没有以后,阿娇,你帮我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知道规矩的。”阿娇都快哭了,“先生,我知道,都是我不小心,我也没有话要说,只是想跟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等一下东西收一收就走了,这个月的薪水我也不要了。”反正现在先生找了玫瑰小姐照顾历历,那她也没有什么好不放心了。
“阿娇,你要走了喔?”历历突然冲过去拉住阿娇的手,眼眶一红,待看见她点头后,泪水一发不可收拾。“不要啦,你不要走啦,我以后会乖,不要作弄你,你不要走好不好?”阿娇看着这个几乎可说是自己带大的娃儿,虽然历历平时调皮捣蛋,让她烦恼不完,可是她还是打心里疼爱她的。
玫瑰踌躇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可她有什么立场、身份开口,咬住下唇,她伪装起冷漠,告诉自己这不关她的事,突然历历一头扑了过来。“玫瑰阿姨,你跟爸爸说,叫他不要让阿娇走啦!”她低头看看历历,她小脸哭得涕泗纵横,心里无奈地叹口气,仍什么也不愿意多说。
“为什么不求我?或是把我大骂一顿?”戚季予把玫瑰脸上的表情一一收进眼里,他看得出来,她明明有话想说。
她昂首睇向他,讶异于他一双兴趣盎然的眸光。“骂你什么?不近人情或小里小气吗?”他蓦地发出哈哈笑声,“原来这才是你心中想法。”玫瑰蹙眉,她不喜欢他语调中取笑的意味,“我的想法重要吗?我很清楚我的身份,一个女奴罢了。主人,你不希望我谨守我的本分吗?”他深深看她一眼,“你的确匹配得上玫瑰这个名字,美艳而多刺。”未等她回应,他看向阿娇道:“我有说叫你走吗?记住,这种事下不为例。”阿娇直嚷谢,“谢谢你,先生,我阿娇用我的头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够了,我要回公司,最近我有几笔大生意,希望你们不会再让我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戚季予大总裁回公司去处理他的“大事”了,连着几天,都不见他的人影。
玫瑰没看到他倒也乐得轻松,自己虽然和他发生关系了,但他给她的感觉,还是跟个陌生人无异。
她只是尽好做女奴的本分罢了!这念头一起,她不由得苦涩一笑。
很难去解释身为一个“奴隶”的感觉,她不觉得自己有受迫害,或有受剥削之感,与其说自己是奴隶,她倒觉得自己像一只金丝雀,被豢养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屋里。
她自嘲地想,白玫瑰,你还真是能随遇而安哪!可谁说奴隶就该逃呢?古代的人会卖身为奴,还不就是为求得一庇护安身之所,主人给了温饱,就该付出忠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所以她不该有什么不满意,甚至想逃的念头,当宠物就当宠物吧,起码做一只受宠、有鱼吃的猫,会比当流浪街头的癞痢狗好。
况且,她现在帮着阿娇打理戚家别墅、照顾历历,有事忙,其实也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这日,日头刚出来,天气看起来很好,想起气象报告说过几天有个寒流要来,真是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出来要变天了。
她下了楼,跟在准备早餐的阿娇打了个招呼,提个小篮子,找了把剪子,趁着气温还没有升高的时候,到花园去准备剪几枝花回来插在各个房间里。
她的身份很尴尬,理论上她跟阿娇或者别墅里其他的佣人没什么两样,但阿娇他们其实也不敢真把她当佣人看,可她又不可能以主人自居,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到最后,她要做什么,大家也都由着她了。
她站在花丛中,剪了几支玫瑰放到篮子里去,这个时候,一辆车子开了进来,她抬头不经意的一瞥,眼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欣喜。
车子停妥之后,戚季予走了下来,头一抬刚好对上她的眼光。
他怎么现在回来?瞧他一身西装微绉,领带胡乱的塞在口袋,下巴满青髭,他……看起来累极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玫瑰猛然一震,准备剪花枝的剪子剪到了自己扶着花的手,她轻喊了一声,手一缩,篮子和剪刀同时掉到地上,几枝玫瑰花也滚了出来。
她握着自己受伤的手指,鲜血汩汩直冒,转眼间,她的手掌染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戚季予大步的走了过来,眼下透着失眠的痕迹,他皱着眉头抓过她的手,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包住了她的伤口,用力的握着。
“好痛!”他有点粗鲁的动作加剧了她的疼痛。
他放开她,有些恶声恶气地低吼,“你到底在干什么!”她的笨手笨脚让他有点火大,她不应该这么容易让自己受伤。
前几天她被烫伤的手还没痊愈,现在她又为自己招来新的伤口。
她蹲下去,用另一只手去捡掉在地上的花,“我在剪几枝花。”他帮着她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好,“我有叫你来照顾花园吗?现在伤成这样,你是嫌医院去不烦是不是!”玫瑰觉得有些委屈,她也不是故意的,“这只是小伤……”“小伤!”他怒瞪着她,“血都流成这样了算小伤?!”他瞥到她穿着七分袖衬衫的手臂上,烧红的烫伤上别说纱布绷带了,连药膏的影子也没。他眼倏地微眯,“阿全没载你上医院吗?”“他……是我说不用麻烦的。”“麻烦?你想等伤口化脓才不会嫌麻烦是不!”他忍不住再度怒吼,火气大得可怕。
玫瑰只是呆呆的站着,承接着他如雷厉言。
“该死!”这笨女人居然就站在这让他骂?!她手不痛吗?还是她根本没神经?血都流成这样,他都要怀疑她会不会因高失血过多而死了。“上车!”玫瑰任他拉着,乖乖坐上了车,“去医院吗?”她小小声的问了一句,现在的他看起来好可怕,仿佛是发怒的海神,手持三叉戢威指狂风浪雨。
“废话!”他瞪她一眼。
“对不起。”她声音里满怀歉意,“你不要这么生气,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冷哼一声,“你是该跟我道歉,毕竟你是我的财产,我从不容许任何人伤了我的所有物。”她真笨是不是?原本她还想,他会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关心她,结果……
是她多想了。
从医院回来后,戚季予没有休息,先找了阿娇问清楚,他的女奴到底在宅子里都在干些什么事。
然后,换玫瑰进入书房。
他站在门后,无声无息宛若黑夜里一只动作优雅的豹,霍地搜夺相中猎物。
揽住她的腰,唇欺上她完美的颈线,他不满足地想要更多,他几天没碰她了,再看到她时,他才知道那督促着自己,把一星期的工作量浓缩成三天的原因,就是因为她。
忙完了这几笔生意,他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包括被他操惨的戚冠佑。至于那个有像没有的副总裁,他是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他。
“你……”玫瑰微微抗拒,手推着他,却碰到了伤口,引来一阵疼。
他发现了,低头轻柔地吻了吻她里着纱布的手指,以及旁边没受伤的纤纤玉指,这陌生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思绪渐渐迷离。
他推倒她在地毯上,含糊低语,“我想要你。”她的手环住他的脖子,无言地同意……
激情过后,他起身,走到书桌旁燃起一根烟。
玫瑰有些不习惯突然丧失掉的体温,她眨眨眼,坐起身,发现自己的光裸,连忙拿件丢在一旁的衣服穿上,脸带潮红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的动作,像想到什么似的,从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口袋里掏出皮夹,拿了张金卡递给她,“去买些行头,要生养我孩子的女人,别那么寒酸。”她一愣,望着他手上的金卡,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耐烦地看着她,“去百货公司,去名贵精品店,去哪里都好,反正就是把你这身……”他指了指她的衣服,“你明白我的意思。”玫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觉得很受伤,一股混杂了自卑的傲气油然而生,“我穿这样有什么不对?”这四天服是他在开罗时命人买给她的,虽然很家居,但质料很好,穿这样的衣服,她不觉有什么不妥。
“就是不对,就像我买你来不是让你当佣人,来剪那愚蠢的花伤了自己的手!
“她顿时明白了,领悟到自己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样东西而已,她是生孩子的工具,在孩子未有之前,她是一样家具,或者说是摆饰品,需要装扮得赏心悦目,来取悦她的主子。
“我穿得漂亮后,然后呢?要不要当朵交际花,应酬你那些大客户!”她忍不住尖诮地说。
戚季予眼眯了起来,“你一定就得如此曲解我的好意吗?”好意?!她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在这一刻,她只深刻感受到浓浓的屈辱。
一把抢下他手中的金卡,她冷冷地说:“额度有多少?被我刷爆了我不管!”
第四章
玫瑰搭着公车,来到热闹非凡的弥敦道。
她可以请司机阿全开车载她,但她不想,她向来独立惯了,可以自己来的事,她非常想麻烦别人。
还好戚季予一早就出门去公司,否则她想溜得这么轻松,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话说回来,戚季予对她这女奴还真是放心啊!她自嘲地想。他要她自个买些行头打扮自己,就不怕她逃走?但老实说,要叫她逃,她才不想,没办法,她现在可是一贫如洗,有个地方窝,又何必为难自己,强说不。
早知道被人包养的日子这么舒适,她或许早该找个金主,至少那一百五十万美金还可以进自己的荷包里。
呵,不过这只是想而已,她早逝的父母什么都没留给她,除了一身傲骨外。
逛了许久,她始终拿不定主意要去哪一家精品店,每一家店橱窗里模特儿身上的衣服,看来都是那么的高“贵”,她有些胆怯,要不是戚季予有吩咐过,她每件衣服都不得低于一万元,而且不能买过季的,她才不要这么浪费钱呢。
唉,再一次哀怨地想,若这些置装费,能变成她的私房钱那该有多好?
手放在口袋里,紧捏着那张金卡,好不容易相中了一家规模看起来不那么大的精品店,正打算走进去时,一部红色宾土跑车倏地停在她身旁的停车位里,车门一开,走出一名美丽的女人,她那飘逸的直发明显是经过设计师的巧手,才会那么样的柔顺发亮。
她眉毛修得又细又弯,一双眼睛在眼影和假睫毛的修饰之下,动人不少。一身剪裁合宜的高雅套装,襟上还别着一枚钻石别针。
那女人浑身都代表着富贵和华丽,神情骄矜、高傲,却又带了一些庸俗。
富家千金合该是这样的,下巴总是配合着自身高贵的身份而微微抬高着,眼底进不了任何人。玫瑰看得怔愣了,没有发觉,自己挡住了人家要进店门口的路。
“让开!”谢泱璇语调高傲,只差没从鼻孔喷出气来。
“呃,对不起……”她连忙退了开来。
谢泱璇推开门走进去,门口的风铃声响起,里头的服务小姐此起彼落地嚷起欢迎声。
“欢迎光临!”“哎呀,谢小姐,好久没来了!”谢泱璇倨傲地微微颔首,在一张服务小姐特地为她准备的豪华舒适的座椅上坐下,“Joe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说这一季CHANEL春装新的款式刚到,请我过来看看。”服务小姐忙点头附和,“是、是,Joe有交代了,请你随我到试衣间试装。”随谢泱璇身后走进来的玫瑰,闻言不禁暗暗咋舌,现在可是冬天呢,她穿着跟阿娇借来的在夜市买的外套还觉得有些冷,这位小姐居然要买春装了!
几个服务小姐看见衣着寒酸的玫瑰,她身上那件外套真是没品味到了极点,上头还印有唐老鸭的图案,完全没人想过来搭理她。
玫瑰也不介意,乐得没人来旁边 嗦地径自打量起店内的衣服配饰。
刚从试衣间出来的谢泱璇一眼就瞥见了玫瑰,她不悦地皱起眉头,“陈小姐,你们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平民化啦,随便人都可以进来逛。”她只看到玫瑰的背影,啧,这女人俗毙了,还染了一头的红褐发,根本是那种阻街女郎的料。
玫瑰正要拿起衣服的手一愣,停在半空中,然后缓缓的将衣服放了回去,她略回遇身,不想回应什么的欲离开。
她没必要在这里忍受这种敌意。
可是谢泱璇仍是一副嚣张的模样继续挑衅,“这样才对嘛,这里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可以进来的,好比像我们这种千金大小姐。”她娇笑着,“陈小姐,你说是吗?”陈玉珍不敢得罪金主的立即点头称是,“就是,人啊,还是早点认清自己的斤两比较不会闹笑话。”玫瑰生气了,她们凭什么狗眼看人低,钱多了不起吗?要比钱是不是,她想戚季予给她的这张金卡,应该够刷这家店里几件衣服吧!
手一掏,她拿出金卡转身面对着她们,“我有钱,而且正打算买你们的衣服,顾客至上的道理不该没听过吧!”天!好美的女人,玫瑰燃着怒焰的绿眸,宛如璀璨生辉的钻石,白皙的颊因为怒气而染上一抹红,更显娇妍。这张人间少有的绝美脸庞,绝非谢泱璇那人工雕琢出来的肤浅美可媲美。
可谢泱璇压根不会承认眼前一身穷酸样的女人比自己好看,她冷冷的调侃,“有卡算什么,现在伪卡那么多,谁知道你这张卡有没有问题。”“你……”玫瑰随便拿了件衣服,“好,我就买这件,小姐,你可以刷刷看这张卡到底是更是假。”陈玉玲看了眼谢泱璇,见她冷哼了声,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后,才敢接过玫瑰的金卡,心中暗暗咒骂着,不知好歹的女人,要是得罪了她们的大金主谢小姐,做不成今天这笔买卖,她铁定被Joe骂到臭头。
来到结账柜台一刷,授权码随即浮现,陈玉玲还过分的打通电话去银行确认身份,确定没问题后,为难的看着谢泱璇,点头示意。
谢泱璇翻翻白眼,“看我干吗,那你就做她生意呀,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是要赚我这季CHANEL春装的上百万置装费,还是这穷酸女的几万块。”她瞄了瞄玫瑰手中的衣服,那件冬季套装她早有了,现在适逢店里过季品有折扣,那件套装顶多万把块。
“这……”陈玉玲谄媚地笑笑,“谢小姐,你可是我们的老主顾,当然是关照你的生意先喽!”“怎么样!”谢泱璇得意地睨了玫瑰一眼。
“不怎么样,小姐,她不买的衣服我买。”玫瑰话一说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天,那是多大的一笔钱哪!这么浪费,她会被雷公打死。
“不准卖!”谢泱碍也火了,富家千金的骄蛮态尽露无遗,“你们敢卖她我就让你们店开不下去。”“谢小姐,你别气……唉,我说这位小姐,钱不好赚,看你也不像赚很多钱的样子,卡刷了是要付卡费的……”正说着,玫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支新款手机是戚氏集团下的科技子公司所研发的新产品,目前还未上市,那天戚季予给她金卡时,一并交给了她,并吩咐她要随时带着,他不想有找不到她人的时候。
她慌忙的拿出来,有点笨拙的胡乱按下一个键,没办法,在她过去的生命里,这种高科技又高价位的东西,不在她的生活必需品里头。
没想到那键是取消通话键,她竟把电话挂断了!
她呆愣住,脸都急红了,眼角余光瞥到谢泱璇与陈玉玲等人正用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睨她,她突地有点暗气自己何苦来哉,跑来这家店自取其辱,她不进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她小心翼翼的看清楚,按下另一个键,见电话接通,她才松了口气。
“喂——”“你居然敢挂我电话!”手机里传来戚季予暴怒的声音。
“我……我不是故意的……”玫瑰把手机拿这些,她耳朵要聋了。
“你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恐怖。
“……乔思精品名店。”“哼!你这女奴还真是大胆,居然没经过主子的同意就给我跑去逛街!”“是你叫我来买衣服的。”她皱起眉,他以为她很愿意吗?
来这里被人羞辱的账都还不知道要跟谁算。
这时,手机又有问题了,发出哔哔声响。
“该死,你手机没有充电是不是?怎么讲没两句就没电了!”“嗄,充电啊……我……”话还没讲完就断线了,玫瑰其实是有些松口气的。
陈玉玲消遣道:“小姐,手机不好就换一支,免得话讲到一半就没电……”
“谁说我们公司手机不好的!”门口风铃声响起,进来一个玫瑰想都想不到会出现的人。
“你……你怎么会来?”还这么快!
戚季予只淡淡扫她一眼,“我本来就要来这里。”给了她金卡后,他仍有些怀疑她会不会听他的话装扮自己,而今晚有场不得不参加的慈善Party,他决定带玫瑰一同前去,所以他在这家店为玫瑰订了衣服,可打电话要找她来试衣、作造型时,才发现她独自出门了。
谢泱璇见来人是他,喜得心花怒放,“季予,好巧喔,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声音甜腻得不得了。
他眉头一拢,故意视而不见。“小姐,Joe在吗?”谢泱璇有些尴尬,迁怒似的瞪了玫瑰一眼。
陈玉玲一看就知,这身着亚曼尼西装的俊挺男人是得罪不起的大户,连忙回道:“Joe出去了,等一下才……”风铃声再度响起,一个打扮得很脂粉气的男子揽着包东西进来。
“回来了,Joe回来了!”她讨好地急呼。
“唷,戚总裁真是准时,约三点就真是三点。”Joe放下东西招呼着,笑咪咪地对玫瑰微点点头,然后视线又飘到谢泱璇身上,“谢千金,今天不是你家要开慈善会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晃?”“想来请你帮我作造型呀!整个社交圈谁人不知你Joe的手最巧。”谢泱璇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其实今天下午的时间Joe被预约走了,她只是想过来碰碰运气,也许他预约的客人早弄完,就有空为她打理造型。
“哎呀,玉玲你是怎么办事的,没跟谢千金说我今儿个不行了吗?让人家白跑一趟,要误了晚上的Pap,看你怎么跟谢千金赔罪。”言下之意就是他没空。
谢泱璇还不死心,“怎么不行呢?你现在不是没事吗?”Joe一双贼眼转了转,一把揽住玫瑰的臂膀,“威先生跟我预约了,今天下午我是属于这位美丽小姐的。”“嗄?”玫瑰有些困窘,这个“姐妹”同志好热情呀!
戚季予有些不悦地分开他们俩,Joe犹是笑嘻嘻的。
“戚总裁该不会吃醋了吧,连碰一下都不可以!”大吃飞醋的是另有其人。
“你……”谢泱璇气坏了,原来这个穷酸女这么有来头,而且她的靠山竟然是她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真是……真是……“你好不要脸!”玫瑰脸色一变,“你是什么意思?”她酸溜溜地说:“哼,你是什么出身鬼才知道,要不是巴上季予,你有本事踏进这家店吗?”对方说的没错,玫瑰脸色一白,完全无话可应。
戚季予不会任这个骄蛮千金欺负自己的所有物。“Joe,我要你订的衣服到了吗?我没有时间陪你们抬杠。”“是是是,请两位往里头的VIP室走。玉玲,谢千金好生伺候着……”“好美……”戚季予从财经杂志里抬起头来,望着打扮好的玫瑰,眼都发直了,魂更是早被她摄了去。
玫瑰一头微髦红褐长发绾成一个无限妩媚的髻,几缯调皮的发丝不安分地荡在颊边,更添几许韵味,一袭黑色缀满小碎钻的低胸露背薄纱长礼服,完美衬托出她的完美曲线,尤其那若隐若现的质料,让人感觉好像看得到什么,却又什么也窥不着,引人遐思无限。
细致的心型脸上了妆,Joe大胆地采用了湖水绿系的眼影,将玫瑰的妖绿瞳眸勾画得迷蒙、惑人,仿佛那是幽深海水,呼唤着水手前去乘风破浪探险……
“咳咳,美呆了吧,不用太佩服我,我会骄傲的。”Joe轻笑着,将戚季予出神的思绪拉回来。
戚季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玫瑰,“戴上它。”玫瑰接过盒子,她还有些忸怩,刚刚她从Joe口中得知,这套礼服可是有上百万台币的身价呢,除了名师设计剪裁的缘故外,裙身上缀了将近千颗的碎钻,才是它这么贵的原因。
打开盒子,一条蓝钻仿巴洛克风的项链,光彩炫目夺人,她屏住呼吸,不用出身上流社会,她也看得出来这项链价值非凡。
“它……看起来好贵……”许久之后,玫瑰才无力的吐出这一句。
Joe拿了过来,动手为她戴上,“贵什么贵,咱们戚大总裁有得是钱……
好啦,大功告成。喏,戚总裁,你指定的性感女神,打造完毕。“说完,他还三八地推了玫瑰一把。
玫瑰脚下一个不稳,踉跄地跌到戚季予身边,被他揽个满怀。
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喃地赞美着,“我的性感女神……不,女奴,你真的好美好美,美到该死的让我真想不顾场合的吃了你……”Joe吃吃的笑,被戚季予瞪了一眼。
顺势就这么揽着玫瑰,他们步出VIP室门外,该去谢家的慈善Party了。
谢泱璇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Joe没空理她,她家的Party可不等人,只好赶紧找其他的造型师将就将就了。
Joe这老板真是服务到家,直送这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到大门,挥手微笑说拜拜,“账单我会送到你公司的。”上了戚季予的跑车,玫瑰像想到什么似的,幽幽的开口。
“小时候,育幼院里有一座小小的图书室,里头有许多有钱人捐的书,自我认得字以后,我就常待在那里。”戚季予发动车子,静静地听她说着。
“那里有好多故事书,好多好多的童话,可是我都觉得是骗小孩子的,世界上根本没有公主,不过父母不要的小孩倒是挺多的。”她干笑了一下,“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要相信童话故事,不要相信有王子,可是今天……”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今天,你让我变成了公主,穿着星星的礼服……只是,我可以幻想我就要登上幸福的螺旋梯了吗?”她的眼底突然流露哀伤。
戚季予边听,他的心底有个柔软的角落被拉扯着,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自己的事。他想轻轻吻去她眼底的忧虑,又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堆言不由衷的话。
“可惜你还是不是什么公主,你是我的女奴,听我命令的小奴隶。等一下到谢家Party,我要你把我买下来。”“什么?”她太过诧异,“为什么要买你?
“这时车子停下来等红灯,他猛然侧过身,顺从自刚刚就一直被压抑下来的渴望,扶住她的头吻住她,吻得那么样的自然而温柔,缠绵而温暖。
啊,她的唇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国度,每每令人不舍地流连忘返。
玫瑰放弃挣扎,任他吸吮着自己,刚刚的伤心仿佛都被弭平了。
绿灯亮起,车后传来一阵喇叭响。戚季予轻轻的咬了咬她的下唇,结束了那个吻,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买下我,今天慈善拍卖品是今晚光临的男士。”他要早知道是拍卖这种东西,打死都不会答应来参加。
玫瑰的脸酡红如薄醺,他吻她的时候,总是让她有相当程度的不满足感,她恍惚的觉得一个吻是不够的。
这个男人能够给她的,应该不只是一个吻,她觊觎着,还有她的幸福……
她一惊,她爱上他了吗?这可不行的,他们是天与泥的差异,根本不可能的。
戚季予则烦躁地看着前方的路,好吧,他承认自己是受她吸引,无法抗拒她对他的影响,他从来没遇过像玫瑰这样的女孩,性感与纯真都是她的代名词。
他的心每每为她幸动,那颗原以为早死寂的心哪!她使他觉得炫惑,几乎不能够克制那消失已久的热情。
他曾经试过要抗拒她,生怕她只是另一个幻象,生怕她带来的是一个残破的希望,生怕她会是另外一个唐款情。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该爱上她,她只该是他的一颗棋子,和那老头子抗争的筹码。
爱?!他已经用了这个字吗?侧头瞥了她一眼,她正拿着Joe给她的化妆包补起刚刚被他弄掉的口红,手微微颤着,他能爱她吗?而她会爱他吗?
车子滑行进谢家豪宅的车道,金融巨子谢耀广举办的宴会,谁敢不早来共襄盛举,所以尽管时间不过七点,谢家大厅里宾客已冠盖云集。
而这个慈善晚会的高潮就是在场所有单身汉的拍卖会,凡是符合资格的单身男子会上台,接受淑女们的竞标,最后得标的淑女可以和被卖的绅士共进晚餐,或是浪漫的一夜什么的,那些钱捐出来当作慈善用途,当然这钱也有可能是男子交代女伴出资的。
玫瑰的任务就是要买下戚季予,避免他被群女“攻击”,而落得体无完肤,尤其要小心那谢泱璇,她对他是誓在必得。
有钱人真奇怪,一方面想捐钱做点好事,一方面又想借此出名,干吗不爽爽快快的直接把钱捐出来就好了,偏偏要玩这么多花样?
玫瑰被戚季予揽在身旁,不解地想着。
许是媒体最近太闲了,又或者是谢家人好出风头,只见一群记者架着摄影机自车道县延到厅门,让他们活似在走星光大道。
而戚季予一向是媒体追逐的焦点,他身旁美丽无双的玫瑰,更是将大家的好奇心全都撩拨到了最高点。
日前,曾有的好事将近报道,让众人又是一阵纳闷,巴不得和当事人做个采访。
戚季予的手始终扶着玫瑰的腰,并且技巧的用身体挡住了许多想拍她的镜头。
而玫瑰低垂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发现他那森冷的目光,替她逼退了多少好奇的记者。
悠扬的乐声,责豪华的会场,压低的交谈声和三五群聚的名流,原来这就是上流社会。
他们走进会场,亮丽的身影明显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包括一双阴鸷算计的眼。
第五章
“哈!季予!”戚至霖一看见他,马上故作亲热的端出一张笑脸迎了上来,“你错过了一些有趣的事,但庆幸的是拍卖会还没开始。”他的眼光落在戚季予身旁的玫瑰身上,眼里闪着一些威胁的讯息,“我有荣幸认识这位美丽的小姐吗?”
玫瑰吓了一跳,她有些心慌的扫了对方一眼,他看起来就像不怀好意的狐狸,一双眼眯得跟困了的猫似,让人瞧不见他的目光。
“我不认为有替你们介绍的必要。”戚季予淡淡的说。
戚至霖露出一抹奸诈的笑,“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她是你花一百五十万美金买回来的女奴。”他们爷爷的亲孙女。
他还记得,那时,他在开罗看到白玫瑰时是如何的惊艳,体内的欲望是如何强烈的告诉自己他垂涎着她,他想,就算她背后没有那么大一笔遗产,她也会是每个男人眼中,不容错过的一块上等好肉。
而都该怪戚季予这狡猾的家伙,仗着钱多标下这朵玫瑰。哼,明的他或许抢不过这个堂弟,但暗的……他今天可算是有备而来,精心准备了样秘密武器对付。
乐队开始演奏起优美动人的旋律,戚季予拥着玫瑰步入舞池,借以躲开戚至霖的纠缠。
玫瑰慌张地说:“我不会跳舞。”他给予她一抹安心的笑,握住她的手一紧,“别紧张,这是慢曲,我们只要跟着旋律,轻轻摇晃身体就好。”她仍是不安,好半晌后,僵硬的身躯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是谁?”玫瑰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刚刚来跟我们打招呼的人,为什么知道我的事?”“你没有必要知道。”又来了,但她不会再傻得问下去,省得他又搬出“你是女奴”那一套。
他拥着她,在闪亮的地板上轻盈的滑动、带着她一起旋转,没有注意到那些艳羡的眼光,也没有发现他们成为全场的焦点。
他心中矛盾地想着,明明自己是多么厌恶今天晚上这个虚伪的宴会,可现在又无限感激有这机会,可以让他与她共舞。
音乐一停,他带着她来到餐桌边,“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看着餐桌上琳琅满目的精致佳肴,玫瑰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一看到食物,我还真的觉得饿了。”戚季予只是宠溺地一笑,“你在这边吃,我去帮你拿杯果汁。”酒类及饮料都在另一边的长桌上。
玫瑰点点头,夹了些看起来十分可口的点心,坐在一旁长椅吃了起来。她不挑食,任何可入口的食物她都很珍惜。
“不自我介绍一下吗?”今晚的主人之一谢泱璇噙着一抹微笑,眼里闪着满满的妒意来到玫瑰身旁,“Joe果然名不虚传,连一个穷酸女都可以改造成富家千金的模样,不过……”她嗤笑了下,“可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再怎么改造都是没有用的。”看着戚季予和她在舞池里起舞,听着人家赞叹他们有多么登对,联想或许日前她辛苦放出的传闻有误,简直快把她给气死了,之前父亲还为此感到不悦,要她注意。
“白玫瑰。”玫瑰微微点头说出自己的名字,算是介绍完毕,她不想和这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有什么不愉快,毕竟现在是在人家的晚宴上。
她忽地噗哧一笑,想到狗,这个谢家千金不就活脱脱像只贵宾狗吗?烫发的头发染了一头金,还真是富贵逼人呢!可不知是她本身发质太差,还是发型设计师技术太烂,头发没什么光泽,简直像一堆枯黄的稻草。
“你笑什么?”“没有。”她敛了敛笑,张望着戚季予的身影。他去帮她拿果汁可拿得真久啊。
“玫瑰?!是你的' 花' 名吗?”她伸出手来,直指到她面前去,指甲上涂了一层火红的蕙丹。“一个陪人上床的妓女,就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玫瑰冷笑了下,“我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他买回来的女奴,可不用这女人来提醒她。
谢泱璇以为她承认了,自鸣得意地说:“那你凭什么跟我抢?”这种货色怎么跟尊贵的她抢男人,她呸!
“抢?”玫瑰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原来我已经赢了是吗?你不说的话我还没发现到呢!”谢泱璇气得牙痒痒的,真想一把抓花她的笑脸,“好吧,要多少钱你才肯离开他?”“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真要给钱,她该给戚季予吧!
帮她还他一百五十万美金,他或许会肯让她自由。
“你配不上他,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百万给你当车马费,相信你也没看过一百万长什么样子吧?”谢泱璇就不相信这样她不会觉得自尊受伤,她就要侮辱她到她痛哭流涕、掩面离开,再也没有脸出现。
穷苦人家的自尊心跟玻璃一样,一踩就碎了。
玫瑰是受伤了,可是她不会表现出来让这女人得意。“我配不配得上他,不用你来告诉我。至于一百万的样子,以后我应该会常常见到。”她讽刺的笑道:“你以为戚季予没有一百万吗?”“你居然敢这样跟我作对!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泱璇趾高气昂的说,抬出老爸的名号来铁定吓死她。
“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如果你得了失忆症,请去看医生,或许他有办法帮你想起来。”谢泱璇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在看一件废弃物似的。
“你口才倒是挺不错的,但想演' 麻雀变凤凰' 吗?告诉你,你不是那块料。
“玫瑰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提醒我,我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凤凰了。
“就让她这么以为吧!她受够她的讽刺了。
“少得意!”谢泱璇气得脸都绿了,“我看你能当多久的凤凰,迟早把你打回原形。”她微笑道:“那你可要加把劲,以戚季予现在迷恋我的程度来看,离我被打回原形的时间,恐怕还很久。”“不要脸。”她更火了,“季予会迷恋你这个俗不可耐的寒酸女人?”“事实胜于雄辩。”她耸耸肩,“现在,麻烦你让开,我很忙。”“忙着勾引男人吗?”谢泱璇不屑的说。
“没错,而我勾引男人的功力大概跟你撒泼发浪的程度相同。”“你……你说什么!”她觉得严重被侮辱了。
她可是名门淑女,怎么可能跟这种下贱女子相提并论?她是喜欢戚季予没错,但是她从来没有试图勾引过他,像她这么端庄又淑女的人,怎么会撒泼发浪?
“看样子你不但记忆力不好,还严重重听。”玫瑰讽刺的说:“病得这么重,我真是同情你。”“住口!你这个贱女人!”要不是顾虑得保持着她优雅的气质,她真想一巴掌打掉她的狂妄。
“病得这么重,还能吼得这么有力,可见精神还不错嘛!看样子是死不了的!
“”白玫瑰,你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而你又是如此的令人难忘。“简直是疯到了极点,浑身名牌的疯婆子。”你会后悔这样侮辱我的。“她会报复的,她要笑着看这个臭女人哭,等她待会把季予标到手,看她怎么向她炫耀。
玫瑰吐了口大气,今天在精品店受的鸟气全还给她了,瞥到戚季予在哪,她朝他走了过去。
戚季予的身边站了名女子,容貌清丽脱俗,打扮端庄得宜,不知怎地,玫瑰突然觉得戚季予看那个女人的眼神有一丝不对劲,眼底的寒冰被痛苦和受伤取代,还多了一点点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柔情!
柔情?!这个发现让她的心莫名一沉。她甩甩头,想甩开这恼人的气闷。
玫瑰走到威季予身旁,“你拿个饮料还真久。”戚季予没有说话,女子眼眶微红,气氛有点诡异。
“呃,我自我介绍,我叫白玫瑰,你是……”她扬起一抹友善的笑,没想到对方却不领情。
“你就是那个白玫瑰!那个抢走我女儿的狐狸精!”唐浣情忽然歇斯底里的指控着。
“我……”什么啊?她女儿是谁?要骂她狐狸精她自是去抢个男人,谁会去抢女的?这女人看来三十多岁,女儿想来也不大,她可没什么异于常人的性向或恋童癖。
“玫瑰,果汁拿了就走,我们有事要谈。”戚季予疲惫的声音响起。
待玫瑰的身影走回原本的桌边之后,他望向唐浣情,冷酷的说:“我不可能跟你复合,你死心吧!”唐浣情眨着一双泛出泪光的眸子看着他,“季予,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不该被戚至霖一时迷惑跟他……”她顿了一下,才困难地吐出接下来的话,“有染。
可是那不是我情愿的,至少在事发当时,是他对我下药。“当年,历历出生才满半年,戚季予尚未接下戚氏集团,可已在集团内担任要职,全力冲刺于事业,但寂寞难耐的唐浣情却勾搭上戚至霖,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惑给诱上了床,甚至让他一顶绿帽戴了半年多,直到有回他突然回家拿一份文件,才撞见他们的奸情。
当时她跟了戚至霖的原因,也有大半是因为那时集团总裁继位者,呼声最高是他,毕竟以年龄来看,他的确是算整个家族长子。
不过,戚传光还没病到老眼昏花,真把集团交到那个败家子手中。
“喔,那后来的几次也是他对你下药吗?”“我……”她困窘地咽咽口水,有些心虚地说:“那是他小人逼迫我,若我不从,就要把我和他的事告诉你。”
他冷哼,“这种男欢女爱之事,没有你情我愿,可以维持多久。再说我们离婚后,你也跟了他几年,突然想要复合,这其中一定有鬼。”唐浣情还想再说,可戚季予已不想再听。
“复合是不可能,你也别跟我说你想历历,这么多年来不见你一通电话关心她,别想说服我你是一个好母亲——”他举步要走,突然又像想到什么的回过头来,“还有,我提醒你,好好珍惜眼前人,别到头来落得两头空。”他或许仍是关心她的,但他已看清楚这个贪婪女人的丑陋内心,他不会再轻易对任何一个女人付出信任,不会。
玫瑰拿着不知是她今晚第几杯的香槟,刻意摆出一张千年寒冰脸,吓走了第一百零八个想和她搭讪的男人。
这该死的戚季予,和那个气质美女谈着谈着不知谈到哪去了,哼,把她带来这又不负责任的自己落跑,他算是什么主子!
喝下一口香槟,她苦涩地想,原来他喜欢那样的女人,很有气质、教养的样子,跟谢泱璇那种泼辣的富家千金不同,跟自己这种寒酸不懂打扮的孤女不同,那女人是介于她们两者间的小家碧玉。不知何时,舞台上热闹滚滚的展开了单身汉拍卖会,掀开今天慈善拍卖会高潮的序幕。
台上一字排开的男人们,谋杀了不少相机的底片和淑女们的矜持。
她睁大有些醺然的眼望去,咦?戚季予是什么时候到台上去的?她打了一个酒嗝,觉得头昏昏的,怎么,香槟也会醉人吗?还是自己的酒量太不济了?
刚刚,勉强称得上斯文的戚至霖被以十七万的价格买走,她特别注意了一下他的买主,是个有些过气的电影明星。
她不知道的是,戚至霖之所以还有身价的原因,是他是戚氏集团的副总裁,不过稍一打听都知道,他是只挂名而无实权,那电影明星若想她标下他会有什么甜人群中,可见一幕全家福的画面,高大伟岸东方男子,左手拥着俏丽迷人小妻子,右手牵着天真活泼、六七岁大的小女儿,小妻子手上还抱着他们出世没多久的宝贝儿子,一行四人快快乐乐的走走停停,欣赏小贩兜售的物品。
突地,他们的小女儿挣脱父亲的手,跑到母亲身旁,拉下她的身子附在她耳边小小声的提醒,“妈咪,别忘记答应我的事喔。”玫瑰扬起甜甜的笑点点头。
这小鬼,前些日子便一直跟她吵,要她带她来开罗,说什么她爹地在这儿买到一个妈咪,好好喔,她也想来这儿买一个小老公回去保护她、陪她玩。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年纪小小就想着要老公!
为了达成历历的心愿,她还真的说服了亲亲老公,带着他们一家人重游当初两人初见面之地,如今虽是“物是人非”,可这非还真是非得好啊!
现在的她,与当日在拍卖台上,惶惶然的待沽女奴大不相同,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心因为甜蜜而涨得满满的,她不禁要感谢起当初带她来开罗拍卖的人了,若非那次的拍卖,她的人生不知会是如何?现在的她又在何处?
“唉!”她不由自主,满足的轻叹一口气,对于上苍的安排感激至极。
“怎么了?怎会叹起气来?”戚季予爱怜的看着妻子,再看看前头一蹦一跳的小女儿。
小女儿虽是前妻所生,但她和这个新妈咪的感情早超越他这个亲生爸爸,此次埃及之游,就见她们俩不时交头接耳,好似有什么秘密,他这个当人丈夫、父亲的,都快忍不住要吃醋了。
“没什么,只是重游两人相遇旧地,心里又感慨又高兴。”他用力搂了下她肩头,在她发上落下一吻,传达他的爱意。
玫瑰回他一抹亮灿灿又甜得诱人的微笑,脚步轻快的抱着儿子往前走,“前头就是拍卖会场了,我们也去瞧瞧。”于是,一行四人加入了闹哄哄的人潮中,戚季予护着妻儿来到前头。
观看了一会儿,玫瑰愁恼的暗忖,怎么都没拍卖男奴呢?
突地一旁响起一清脆女声——“我要买男人!”她立刻跟着脱口大嚷,“我也要!”同时响起两道附和声——“我也要!”黑发、黑眸的义大利美女席丝大嚷。
“我也要!”也拉开嗓子的中、法混血儿陆斐柔声音甜甜柔柔的。
众人被发声的四个女子给吸引住,纷纷转头瞧去。这一瞧被她们的美貌给惊傻了眼,叫人大大惋惜的是,她们身边皆有护花男子守护。
台上负责拍卖的男子先是一愕,跟着奋力一击掌,“好主意!下一场拍卖会就卖男人!”
于是,热热闹闹的开罗街道上,又有一股骚动蔓延开来,听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