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清来人的王六欣喜地直起身子,不防将背上的童子摔倒
在地。
童子大哭,王六跪着赔罪,哭声却总是不停。
高大的身影将阳光遮住,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抱起,脸庞棱角分明,目光炯
炯注视着他:「你叫丁寿?」
温暖有力的胸膛让自己莫名的安全,不由止住了哭声,丁寿抽着鼻涕道: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丁鹤,你该唤我大哥。」青年笑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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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兄弟二人面含悲切地望着床上的老人。
布幔内的老人命不久矣,手掌干瘪无力,却还是尽力前伸。
跪在床畔的丁鹤紧握住父亲的手,「父亲放心,孩儿定好好照顾幼弟,不让
他受半点委屈。」
老人欣慰一笑,双手勉励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便无力地垂下,再无声息。
对着嚎啕大哭的丁寿,丁鹤轻抚其背,「从今以后,我既是长兄,也是严父,
定要让你长大成材,安家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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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闪回,丁寿再无兴致,翻身坐起。
月仙察觉体内物件滑出,见丁寿神色,也晓得刚才失言,忧心道:「小郎,
可是恼了?」
摇了摇头,丁寿披衣来到窗前,看着皎洁月色,暗自苦笑,一年来人未找到,
身边丢的人倒是越来越多,混成这样真给穿越众丢脸,大哥,柳姑娘,还有凤儿,
你们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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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平滑如镜,四面花开如锦。
手握长剑的秦九幽一袭白裳,脚踏碧波似闲庭信步。
霍然间,三尺秋水出鞘,勃发剑气吹皱一池春水。
整个湖面瞬间水气弥漫,所到之处,周边花树如被沸水浇过,枝叶飘离,零
落成泥。
长剑归鞘,波光潋滟,一切又归宁静。
「师父好厉害。」李凤眼中满是钦佩崇敬之色,奔跑过来递上手帕。
轻拭面上水珠,秦九幽淡淡道:「这是魔门的」九邪剑法「,行招诡谲,变
幻莫测,当年楚师弟便是靠着这套剑法闯出」无双魔剑「的名号。」
「师父可是要教我?」李凤有些雀跃,有此武功,定要那花心人好看。
秦九幽点了点头,「不过你根基太弱,此时强练此功怕是损伤经脉。」
「那您还将此剑法施展给我看?」李凤小嘴一撅,满腹委屈。
见李凤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秦九幽笑慰道:「为师岂能不考虑这些。」
将一个两寸余的羊脂玉瓶递给李凤,又道:「这是为师费二十年之功采集北
海银果,借南海地火炼制的」碧灵丹「,有固本培元,助长功力之奇效。」
「师父您何不早说。」李凤又复小儿女态,嘻嘻谢过。
「为师不在这些日子,你每十日服用一颗,借以修习本门功法,切忌不可贪
多,不然心火反噬,后果不堪设想。」秦九幽叮嘱道。
李凤连连点头,猛然醒悟:「师父要出远门?」
秦九幽冷笑一声,「既然寄居此处,自然有人看不得我们清闲。」
袍袖轻扬,一股无形罡气直奔三丈外一丛花树。
花树迸散,一道人影飞出,在空中仿佛寒鸦掠地,轻巧旋身,落到师徒二人
近前。
李凤见那人是一名脚踩木屐的葛袍汉子,向着秦九幽恭敬施礼道:「国师的
九幽真气果然不凡,晚辈佩服。」
秦九幽轻哼一声,「虞建极,你虽号称国中第一高手,我要杀你却是易如反
掌,今后行事若再如此鬼祟,莫怪我不给尚真面子。」
虞建极面色惶恐:「晚辈怎敢,两千大军已然整装待命,王上命晚辈前来敦
请,不料正逢国师练剑,不敢打扰,这才隐匿一旁。」
秦九幽不屑道:「最好如此。」转身温言对李凤道:「为师不消几日即回,
你好生练功。」言罢挥袖而去。
李凤见秦九幽大袖舒卷,如踏行云,身姿美妙非常,而那个当官的虞建极跟
在后面唯唯诺诺,连腰都不敢伸直,不由心向神往,练成绝世武功,便可力折公
卿,笑傲王侯,那人还敢小觑了自己,想到此处抿嘴一笑,立即取出一粒碧灵丹
吞进腹中……